映着树叶而染成浅绿色的窗户上落了不少珍珠雨,一滴滴的汇成线流下来,冰冷侵进卧室。
玻璃上周攒的影子浅淡,她一阵后怕荒凉,冒了不少冷汗。
耳畔忽然有道久远的声音闯进来,那道娇俏的仿佛胜券在握的嗓音高傲地说:“这一步踏下去,谁知道是不是鹏程万里。”
周攒的心情没由来地往下坠,像是掉入寒冷的冰窟里,一阵凄凉。
挂了电话后,她躺进被窝,试图用厚厚的毛毯让自己暖和起来。
可惜于事无补,周攒难过地落了泪。
不为别的,为了同类。
至于陈灵灿之后如何,周攒就不知道了。她听聂青浓提过一嘴。
“去年国庆的时候江阔屿刚和赵家那位结了婚,结果那时候外面的女人怀孕都好几个月了,摆明了不给他们赵家面子,这口气谁咽得下去。”
“跟他爸一样,江家就没一个好东西。”
然而话头一转,聂青浓声音低颤颤,她说:“周攒,我和齐硕分手了。”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周攒一时之间都语塞,不知说什么。
等要再仔细问问情况的时候,聂青浓一把就挂了电话。
电话里的嘟嘟声,机械冰冷,一如她的生活一样单调乏味。
周攒疲惫地闭上眼睛,她真想问问世上的智者,大家的生活怎么就变得这样了呢?
可智者拈花笑看世人,默不作声。
周攒读研究生的时候,认识了一个中国女孩,叫凌亦波,和她念一样的专业。
有回凌亦波来上seminar,忘了拿打印的资料,主动凑到周攒身边来礼貌地询问,能不能一起看。
周攒当然同意。
凌亦波是个热情爱玩的人,有点鬼马精灵,一来二去,有时候上完课,周攒会和她一起吃饭。
聂青浓和齐硕是真分手了,她很快就从美国回了国内。在国内的时候,夜夜笙歌,生龙活虎。
好像这一次与齐硕分手和她以往的那些失恋没什么区别。
至少聂青浓身边的人是这样想的。
可周攒再见她的时候,聂青浓脸色苍白,整个人都没有多大的精神。周攒知道她对齐硕是上了心的。
可其它所有人都不这么觉得。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谁还不知道对方那点心思,无非就是玩玩而已。
那是在十月的一天,聂青浓来伦敦散心。
两人约好在泰晤士河畔的一家咖啡馆见面。
周攒到的时候,聂青浓穿着条杏色棉麻裙,外面是一件裁剪精良的风衣。她看起来很冷的样子,围着条披肩还是在发抖。
周攒不忍心,挤在她沙发上,抱着她给她取暖。
“我们换个更暖和的地方?”周攒问。
河边的温度总是要冷一些。
聂青浓摇摇头,喝了口热巧克力:“没事,这边风景不错。我现在是不是不太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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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微红的眼睛流动着层破碎的薄雾,让周攒心疼:“瞎说,我就觉得你最好看,谁敢说你不漂亮。”
聂青浓无声地扯起一抹笑。
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聂青浓说:“齐硕那天想和我求婚来着,但我没答应”
“我爸当初娶我妈的时候也说要在一起一辈子,他们不像二哥的姑姑那样嫁个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是情投意合。”
“谁知道我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妈就发现我爸在外面养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