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与皇上是少年情分,自是知晓皇上脾性,晓得皇上定是恼火极了,只接过茴香奉上来的茶柔声道:“皇上可别因为这些事气坏了自己的身子,您要往好处想,大臣们明知道您不高兴却还直言纳谏,可见其忠心耿耿,如此下去,难道您还怕大清不能繁荣昌盛吗?”
皇上接过茶盅,顺手就搁在了案几上,脸色并没有好看多少:“可他们未免管的太宽了些!”
“如今开口闭口就是‘规矩’二字,好像忘了满人入关之前还有收继妻的习俗,一个个怎么不提当初之事?”
“呵,说什么朕是天子,该为天下人当表率,他们既知道朕是天子,是皇上,就该知道君臣有别,不该管的事情就别插手!”
先皇临终之前曾嘱咐他勤勉、上进,凡事多听听大臣们的意见,继位三年有余,他数次忍让。
这次,他不想再忍了。
他才是大清的帝王,难道连昭选自己想要的女人进宫都要看那些老匹夫的脸色?
皇后又劝几句,见皇上没有松口之意,心中也有些着急,朝堂政见不合乃是常事,可若因为一个女子叫大臣们寒了心,那就得不偿失。
皇后声音愈发轻柔,含笑道:“圣祖皇帝在世时就曾说咱们满人该多向汉人学习,若这样说来,那些言官的话说的也并无道理。”
“皇上别生气,臣妾倒是有个两全的法子,不知道皇上想不想听?”
她的聪颖,皇上是知道的,当即眼前一亮,“皇后且说。”
皇后剥了个福橘递了过去,柔声道:“臣妾大概也猜到大臣们为何会反对初瑾进宫,当日傅恒将初瑾救下不算什么,却是因为这些日子的风言风语,大臣们自不会在意傅恒与初瑾的名声,却会在意皇上的名声。”
“皇上且想想看,您是看着傅恒长大的,听到那些流言时都怒不可遏,更别说大臣们。”
“他们心系皇上,会在意皇上的名声,会在意这事传出去了旁人怎么看待您。”
见皇上脸色微霁,她又道:“臣妾想的是先赏撂了初瑾的牌子,等着这件事的风声过去了,您再找个借口将初瑾接进宫不就行了?到时候定不会有人出言反对的。”
皇上有些犹豫。
他是一天都不想等。
这已是皇后能想到最好的办法,只柔声道:“至于初瑾那边,臣妾也会提前与她说一声,免得落选之后遭家人责怪。”
“等过些日子,臣妾就借口昭她进宫几次,到时候再将她留下来,皇上觉得这样如何?”
皇上虽不情不愿,可想了想,还是答应下来。
心情舒畅,连手中的福橘都变得格外好吃,连吃两个福橘,皇上擦了擦手道:“皇后真不愧是朕的贤内助,朕瞧着选秀这些日子,你也累的够呛,你好好歇歇,朕去瞧瞧婉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