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简直不知道,使衣服抽屉恢复正常秩序对她来说,是如此重要。但当她站立起来,继续整理时,眼泪夺眶而出,她开始抽泣。脑袋耷拉着,双手在一个杂乱的抽屉里翻来翻去,翻来翻去,这个抽屉至少有两年没整理过了。再有两年也不会去管它,谁还在乎呢?
终于,她停止了这一毫无用处的工作,瘫倒下去,身子倒在木抽屉上,前额搁在抽屉的后板上,一串尖利的声音从喉咙中涌出:“哦,哦……他不愿意和我结婚,他并不爱我。”
她希望他能走进来,看到她躺在床上垂头丧气的样子,见证她是被他气成这样子的,真诚的理想被粉碎,她已哭得少气无力了。
另一方面,她又不想面对他,因为她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她简直不想再见到他。
他躲在外边。她躺了一个多钟头,天全黑下来;街灯亮了起来;从窗子缝吹进来的风冷飕飕的;窗帘钩拍打着窗棱;偶尔有汽车开过,或者摩托车驶过的声响。
很久以后,电话响了,在汤姆拿起电话的同时,她把分机抓在手中,屏住气仔细听着。
“汤姆,我是莫尼卡。”
“我是汤姆。”
“是的,我听出来了。”
他松了口气地叹息一声。“感谢上帝,他没事吧?”
“没事。”
“你和他谈过吗?”|
“我试了一下,但他不想多说,他还是很痛苦、气愤的样子。”
“我想他有权利这样,但我也没料到他会这样。他来我这里后,又很快离去了。”
“他说了些什么?”
“他说我是无耻的混蛋,把你搞了后,就离开了,过后连问都没问一声你是否怀孕。”
“哦,汤姆,我很抱歉!”
“但他是对的,我至少应该给你打个电话。”
“唉,我真是应给你打个电话。”
“哦,莫尼卡,天啦……”他心力交瘁地叹了一口气,“谁知道我们该作些什么?”
在随后的沉默中,克莱尔想象着他们都紧贴着电话听筒。她很奇怪,莫尼卡·艾仁斯长得怎样?她的家是什么样子,他看见过她的什么部位?
“我想这对你家庭可能象地狱。”她的声音充满深切的同情。
“这简直要了他们的命。这简直……唉,糟透了。”他的声音百般沮丧。
“汤姆,我真的很抱歉,都怪我。”她的语气中充满着深切的关怀,“你能处理好吗?”
“我不知道,莫尼卡,现在我真的没把握。”
“你的妻子怎样了?”
“她哭了,非常愤怒,还打了我,现在这里没有人说话。”
“哦,汤姆!”
克莱尔听见了他们两人的呼吸声,过了一会,汤姆清了下喉咙。嘶声说到:“我想克莱尔说得对。她说:‘哦,上帝,一切全乱套了。’”
“我不知道。我能为你作些什么吗?如果你有什么事……?”
“你最好是与肯特谈谈,如看到任何危险症兆,立即给我打电话。你知道注意哪些方面:压抑、颓废、开始抽烟、喝酒、深夜不归。我在这一头会看着他,注意他的学习情况。”
“那好。还有,汤姆。”
“……”
“你可以给我打电话,任何时候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