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玉章去北齐为质子后,病重的妻子半年后从院子里出来,厌恶的看着阿简,“为何不是你,为何是你的哥哥。”
肖振生永远忘不了那一天阿简有多难过,他当时确实想代替玉章去北齐,甚至上了马车,被玉章发现追了回来。
阿简那么喜欢、尊重他的哥哥,愿意代替他去受苦。定国公不明白,为何妻子要如此伤害小儿子的心,还坚持要把他送去灵山养病。
六年多时间,妻子从来没去看过小儿子一眼,没准备一样东西送去灵山。自己一年也去不了几趟,这些年,他亏欠小儿子很多。
肖振生来到马车旁,“我走之前你母亲身体就有些不舒服,可能不方便出来,你别往心里去。”
“父亲,本来就该儿子去看母亲,哪里有母亲出来迎接儿子的。”母亲对自己的厌恶,让肖玉简伤心难过了许久,后来慢慢想通了,母亲是因为哥哥的事情太难过,自己应该体谅她。
肖振生只能说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从小就让人省心。走吧,回家去。”
马车从侧门进了国公府,肖振生的意思是小儿子身体虚弱,长途跋涉肯定累了,先休息一下再去给他母亲请安。
肖玉简六年多没回家了,他想家想父母了,“父亲,儿子回来了,按照礼仪应该先去长辈请安,还是先去给母亲请安吧。”
“好吧,就依你。”定国公让人抬来了轿子,和小儿子一起去了妻子的院子。
谁知,父子俩到了院子门口,轿子还没落下,定国公夫人身边的刘嬷嬷走了过来,恭敬行礼后说道,“国公爷,夫人想到小公爷悲痛交加,身体不舒服,已经睡下了。”
这就是下逐客令,不想见肖玉章,话中的意思是肖玉章的回归,让她想起离世的小公爷,才会如此难过。
肖玉章神色逐渐暗淡,母亲仍旧不想见他。
他自嘲的笑了笑,“既然母亲身体不适,那儿子就打扰了,等母亲身体好些了,儿子再来请安。”
定国公这些年是拿妻子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叹息一声,送儿子回院子休息。
兄弟俩的院子紧挨着,肖玉简先去看哥哥的院子,一点都没有变,还是和七年前的摆设一样。每一处,好像都还有哥哥的身影,他们兄弟一起读书、练武,还会打闹嬉戏,仿佛还是昨天的事情。
肖振生打量大儿子的院子,真希望孩子从里面走出来,笑着喊他一声父亲。这辈子都不可能了。
肖玉简打开以前和哥哥留纸条的书桌暗格,他真希望里面还有哥哥留个他的纸条,然后两人偷偷溜出去,去秘密基地玩耍。
然而,当天打开后,真的看到里面有个细小的竹节,他简直不敢相信,激动的把竹节拿在手里,关上了抽屉。
“父亲,我回自己院子了。”
回去后,肖玉简说累了要休息,定国公赶紧让人打了热水伺候他洗漱,“阿简好生休息,一会儿我们一起用晚膳。”
送走父亲,肖玉简躺在床上,让小厮放下帷帐,迫不及待从怀里掏出竹节,仔细一看,里面有纸条。而且这个竹节刀口新鲜,是才砍的。
肖玉简从抽屉里拿出镊子抽出里面的字条,看到熟悉的字迹那一刻,再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是哥哥,他真的还活着,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