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花宴,后妃中毒,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她。就连身边伺候的宫女,供词也是她。她百口莫辩,也不想去辩。若太后跟先帝信她,什么都好说,若她们不信,也没什么可说的。
那时,她满心都是亲人对她的不信任。却不曾注意,自己的皇兄身躯紧绷,双手紧握成拳,藏在背后的拳头,掌心都出了血印儿。
陈燊前来求情,“公主若是要对后妃动手,还能留下这么多证据,那也只能说公主的手下可真没用。这事儿,公主就该交给奴才来办。”
他一来,先帝的身躯,顿时有些放松,紧握的拳头也跟着松开了。
先帝对着她问道:“阿依娜,你可还有什么话说?”
跪在地上的阿依娜凄淡一笑,“我。。。。无话可说。”
“公主没话说,奴才却有。陛下曾经答应奴才,允奴才一个要求。如今奴才想把这个要求,用在这儿。公主,陛下,还是别动的好,不然…”
“我会离开宣京,永远不再踏入宣京一步。”阿依娜打断陈燊的话。
陈安是为了守护大越存在的,不管皇位上坐着的人是谁,都是陈安最需要保护的人。陈燊若是背叛皇位上的人,怕是陈安会亲自处理陈燊。没必要,为了她,丢了命。
“朕再问你一次,你可认罪。”
阿依娜磕了个头,站起身,并未再看自己的兄长。
那个时候的兄长动了动唇,无声的叫了什么。等到着殿里的人都走了,兄长坐在椅子上,一身的颓唐怎么都掩盖不住。
在兄长的记忆里,他的妹妹,一直是张扬的,她面容昳丽,眉目如月星,带着点天生的孤高清冷之意,可她唇色偏偏艳丽的很,倒显得有些狂漫,张狂而又漫不经心的慵懒,一个是骨子里,一个是她的态度。
宁心还是第一次见到阿依娜如此模样。就好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的东西一样。那种备受打击,无法再振作,只想醉生梦死,回忆当初。
睁开眼时,酒醒了大半,身上披着一件墨色滚金边大氅。身边无人,身后倒是站了个人,也不知站了多久,想是,怕她睡着了摔下去。
见她醒来,宁心替她揉了揉撑着额头的那只手。手臂酸麻,手指更是只剩麻木。
“公主,既然醉了,便回屋里头睡吧。”宁心替她揉着手指,缓缓说道。
“无妨,你也陪我喝一杯吧。”
宁心给自己倒了杯酒,她喝不得烈酒,所以这酒清甜可口,比起酒,更像是果子的汁液,只是带着一点点的酒香,不醉人。
她喝的,比阿依娜送给陈燊的,更甜一些。
喝完酒,放下酒杯,宁心再一次劝道:“公主,沉溺过去,并非好事。昭阳公主前车之鉴。”
阿依娜给自己倒了一杯,喝完后,意犹未尽,“倒也不算沉溺过去,只是那是见到了陈燊,就总会想到皇兄还活着的时候。我们也吵过,闹过,甚至刀剑相向,但最后,还是抵不过血缘关系。”
“我累了,回屋吧。”阿依娜起身,裹紧了大氅,也不需要人扶,她清醒着呢。
宁心并未问她梦到了什么,只是夜里,她守在外间的时候,听到公主哭了,似乎在噩梦之中喊了好几个人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