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魏二郎还在犹豫到底该以何种态度跟魏般婼相处的时候,魏般婼依旧按照原来的样子,每日给家人下厨,让厨娘给她打下手。
只是在做某些菜的时候,会把厨娘跟烧火丫头赶出去,她自己用小刀刮下一点粉末,放到了饭食之中。
她办事不太周全,魏二郎就在门口偷偷地守着,不允许任何人接近。
问起来就说是妹妹做菜的手艺是她独有的,不允许任何人学了去。厨师技艺,是独有,若是有人偷学,是能去报官打板子的。
魏般婼做好菜,拉开厨房的门,准备叫厨娘进来,但她张望了一下,没有看到厨娘,只看到了在不远处守着的魏二郎。
近些日子,魏二郎在躲着她,魏般婼大约能猜到是因为什么。
幼年之时,她跟二哥关系最好,她读书识字,琴棋书画,全都是二哥教的。大越对女子的限制不算多,但女子也不算是自由的,否则她也不用出门还要带上帷帽了。
在很多富家之女都不能读书识字的时候,她的二兄已经教了她很多了。
见到魏般婼开门,魏二郎咳了一声,“我去叫厨娘她们过来。”
魏般婼看着他抬脚要走,急忙叫住他,“二兄!!”
魏二郎停下了脚步,却没有转过身,他无法面对魏般婼那张脸。
魏般婼叫住了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是跟二兄已经十几年不曾见过的魏般婼,不是那个自小就跟二兄关系好的魏般婼。
真要算起来,她如今的年龄,比魏二郎还要大些。
“二兄若是不肯认我,就去寻个真有本事的道士,对我唤魂吧,说不定,还来得及。”
魏二郎听到她这样的话,突然间气了,转过身,“谁不肯认你了,我是气你隐瞒,你把我们当什么了?把魏家当什么了?”
魏般婼低头,垂下的眼睫上沾了泪珠,就像是那微微卷曲的青竹叶,带着雨后的清新,明明是极艳的样貌,偏偏生了一双极清的眸子,每当被泪水打湿的时候,干净好像能望进她的心底。
她向来是个一条道走到黑的人,执拗的厉害。
“你还瞒了我们什么?倒不如一次性全说了,反正也没有更能刺激我的事情了。不管你多少岁,都是我的妹妹。我只恨。。。恨自己无用。或许如你所说的,咱们都死了,倒也好。但我心里,到底是不甘的。”
魏般婼摇了摇头,“其他的便没了,只有这一件!其实。。。我如今叫你二兄,我也别扭。”
她好歹是活到了三十,虽然三十岁的生辰过得不太好,但也是过了,比起大兄二兄都要大得多,重生以后,她依旧要叫他们大兄二兄,心里也是很别扭的。
但。。。她很想跟家人在一处,上辈子,跟家人分离了那么久,十几年里,见面的次数,十个指头都数的完。
她真的很想他们,但她从未表现出来过,只是想跟家人待在一起更久一些,对他们更好一些。
魏二郎在乎的不是魏般婼的年纪,他在乎的,是魏般婼隐瞒,自己承担所有的痛苦,他们难道不是她的家人吗?明明是她的兄长,为什么不能同他们说呢?
“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告诉我们呢?你是不是觉得,一个宣京首富,一个尚书令,一个大将军,一个工部官员都无法解决的事情,几个商户之子,又能如何呢?”
魏二郎说这话,就完全是在扎魏般婼的心了。
魏般婼只觉得心口疼的像是被捅穿了一样,“二兄,你这样说,倒不如来咒我,更能让我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