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莉希已经笑得扑在了桌子上。
他妈的!这灰城我是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
冒险者就这样被推动着和不认识的人握手,打招呼,不知道多少人凑上来和他拥抱,说两句鼓励的话,贴面礼,有些认识的脸庞一闪就过去了,然后就是许多许多不熟悉的笑脸,楚楠麻木地摆着笑脸,只感觉不知道多少双手落在了肩膀上,背上,ass上,脸被不知道是谁的胡渣扎的生疼。
“呜嗷……”他终于找了张位置坐下,抬手搓了搓自己僵硬的脸。
搓下来一层粉垢。
该死,这是谁脸上的化妆品?
“你现在脸上的保养品多少可以养活一个化妆品摊了。”塞莉希点了杯低酒精饮料,她咬着吸管盯着楚楠像只抖毛野生动物那样对着自己的脸猛搓,盯着手里各种颜色的泥团团发呆。
“……”楚楠翻了个白眼。
“他们是怎么知道的?”他拉高嗓音问。
“谁知道,说不定是有人和他们说了吧。”塞莉希咬着吸管:“可能是那个贵族公子哥?也有可能是你的爱人。”
“我的爱人?”楚楠一愣。
“……”塞莉希比了个眼色,让楚楠回头看。
冒险者困惑地回过头,才发现隔着几张桌子,比利比利大团长含情脉脉的视线仍然黏在他的身上……ass上,他立刻打了个哆嗦,抱着椅子连忙转了个向,找了个靠墙的地方把自己的ass藏了起来。
“你大爷的!”楚楠对塞莉希甩了根中指。
女神官啼嘿啼嘿笑着啜饮,她摸出自己的冒险者卡片开始摆弄,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
“等过几天,我就去圣殿驻把治愈这个技能洗掉。”塞莉希咬着吸管说,那双碧玉色的眼中划过几道明亮的光点,大约是在查看自己的各项数值吧,她的表情专注又放松,显然已经重新适应了冒险者公会里的气氛,连带着紧绷的身躯都软化下来,她重新变回了那个楚楠熟悉的女神官。
喜欢开玩笑,没什么节操,一嘴恼人的怪话。
“怎么着,你们萨利安派有什么‘学了治愈系技能的异教徒就要被绑在火刑架上烧死’的习俗吗?”楚楠也乐得和她怪话对抛,这样舒缓的气氛实在让人享受。
“……”塞莉希看了他一眼。
“……”楚楠眨眨眼:“不会真的有吧?”
“我只是在感叹你的脑回路。”塞莉希摇摇头:“你是出生在什么黑暗年代吗?为什么脑袋里总是能想出这些怪东西。”
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坐姿:“这次的任务赏金,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找那个大队长要?”
“啊,钱的事情哇。”楚楠挠挠头,他也松垮垮地坐在椅子上,仰着后脑盯着上方的灯光:“过几天吧,等事情完全落下来,暂时——嗯,我们现在不是还住在帕拉蒂亚大队长的家里吗?现在的话其实有点不太好意思在她那么忙的时候去找她要钱。”
“钱的事情可不能含糊哦。”塞莉希说:“该要的钱就要去要,你不是还被那主祭约定了‘神皇的祝福’吗?现在大魔已经被打倒了,帝都和圣殿的神疫后续处理人员也都到了,合约纪录都留在冒险者卡片里,要我说。”
她收起了自己的冒险者卡片,盯着楚楠,一种冒险者不熟悉的认真出现在那张松浮的表情上:“现在恰恰好就是最合适去让他们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楚楠想了想,没有说话。
“你要是不好意思直接找帕拉蒂亚大队长要,可以现在去前台找接待员扫一下你的冒险者卡片,这种大金额的讨伐任务是一定会在公会里留记录的,到时候公会也会派人去和市政府接触进行问询,虽然都是要钱,但也比你直接过去要更有……嗯……礼貌些吧?”塞莉希慢慢吸着饮料。
“……”楚楠还是没有说话,但他点了点头,认可了塞莉希的说法。
“楚楠!”
一道大声的呼喊从不远的人群中传来,冒险者的表情一下就变了。
可别再来一阵公开处刑了啊!
那股发毛的麻痹和羞耻感才刚刚从他的皮肤上落下,他惊得从椅子里窜起,眼见着一席华丽的斗篷从桌椅间的行道中踱出,b95炸弹欧派白丝大团长双手高举着酒杯,带着大笑向他们这一桌走来,从临近的空位上扯出一张椅子,非常自然地和他们拼了一桌。
“来和我喝一杯吧,冒险者!当做是你伟大旅程的起点!”克劳狄乌斯大团长大笑着分腿跨反坐在椅子上。
他双手分别抓着一只酒瓶与几只空杯,如熟练荷官般优雅地甩开空杯。
他伸手一指,那只酒瓶的金黄酒液如气泡般从酒瓶浮出,在空中聚成饱满巨大的一团,舒缓地分离,在空中悬浮着缓缓落进他们面前的空杯里。
这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