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挽,给你看个东西。”方夏说。
*
后来叶挽不足月便生产了,孩子没保住,早产加先天营养欠缺。母亲也连累得躺了近乎半年病房。
回白天鹅舞蹈培训机构的事被一天天耽搁。孟如伊不问,叶挽不提,彼此心照不宣的搪塞着这个约定。
再后来孟如伊遇见了胡舒阳,终也是坠入爱河的剧情发展。两人联系次数越来越少。
越来越少,越来越少……直到今日警方告知。
……
叶挽攥着皱巴巴的纸张,满脸痛苦,入目全是老友熟悉的字体。一句一句间,她仿佛看清了自己人生的缩影,“孟如伊,孟如伊……”痴语。
个中苦楚从何倾诉,现实永远比故事残酷。
你明不明白?
叶挽手里是警方发现的孟如伊的随笔《我不可以》,至此,众人彻底明白了它的意义。
“孟如伊可能是自杀吗?”
“不可能。”
“但是知道吗?你话里的孟如伊同她未婚夫心中的,很不一样。”这话是缄默了许久的方夏说的。
引发询问室里一阵看不穿尽头的沉寂。
悲痛绵绵无绝期。
“谁啊?是谁在闹事?”陆诚叉着腰,大敞外套,内里一件属于奇怪搭配的老头衫,来势汹汹地冲入大厅。
看上去比闹事的男人还凶神恶煞一点。
揣着半个玻璃瓶子当武器的男人,居然还是一身西装革履。只不过眼角的伤和挥不去的阴郁,暴露无遗他伪装下的丑陋。
“你是管事的?”很虎地将碎片口直接对着陆诚的眼睛点点划划,往地上唾了口老痰,“把叶挽给我!”
陆诚一脸无奈,下一秒眼疾手快,拽住对方的手腕,三下两下就撂倒了。
开玩笑啊,你当陆诚真吃素哒!
平生见不得人嚣张跋扈,尤其那些敢嚣张到他头上的人。
四面八方随机待命的警员一拥而上,制服男人并且铐起来带走。
“小子,拘留所里见。”
哗啦啦的清水冲洗着一双手,陆诚关好龙头,甩甩湿答答的手,吐槽道:“这都什么人啊。”
一旁伺机而动的小警员见缝插针说:“吴鸿,是叶挽的丈夫。案卷显示,邻居几次三番报警指控他家暴妻子,可每一次都被定义为误会,草草了事。”
……吴鸿,家暴。
陆诚忽然想起戴景坤的嘱咐,“可不是,那男的啊衣冠楚楚,但估计是个家暴的人渣。这个事情你可以顺带管……”……得了吧。
“哎,你打住。”
“跟孟如伊的案子有关吗?”
“呃……”小警员挠挠头,答不上话。
陆诚接嘴,“说不出,那就是没关系!所以不就得喽。”拍拍他肩,“放点心思在正事上。”
人走茶凉,小警员迷茫地徘徊原地,抱紧一叠资料,认真较劲。
那怎样的才算正事呢?
*
一个轻巧的声音,与细弱的潺潺水声,轻微的沙沙风声,交相呼应,耳边听来既遥远却又出奇清晰。另一种确确实实的脚步声,刺耳的喧嚣,盖过了柔和的波涛起伏似的动静,犹如置身一幅画中,都是浓墨渲染的前景——一棵槐树的粗壮枝干,漫无边际地延伸,消融了远处那青翠的层峦叠嶂的山脉,一方明亮的天际和斑驳的云霞。
高开低走,戛然而止。
唐睿,你究竟希望我要怎样呀?
陈萱宁倒了杯咖啡给自己,面朝客厅的落地窗,注视着唐睿的车渐渐汇入川流不息的主干,向浩渺的天空举杯示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