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缩在角落里。
神经兮兮地抓住衣领发抖。
……
“行了,想什么呢?赶快来呗!”陆诚呼打方夏的肩。
方夏缓口气。
挺好,一个成熟的领导确实要学会自己主动化解尴尬场面。
他跟在陆诚后边,灰溜溜的亦步亦趋。
手揣裤袋,敏感的指尖常常因迈步的动作牵动全身而触碰到那张纸面,心隐隐不安。
警局里多数人已经下班回家,方夏等陆诚返回办公室找他家门钥匙,偶尔跟几个脸熟的同事道一声“再会”。
含胸、驼背、无所事事,后背一下一下轻轻撞门框。
陆诚终于从一堆文件里摸到想要的,锁好门,食指串着一串钥匙甩啊甩,一看到他就眉开眼笑道:“你怎么一副猥琐样啊?”
方夏基本已消化完紧张的情绪,照例白陆诚一眼,“还不是因为要等我们磨蹭的队长大人。”
弄得某人一阵心虚。
此刻的阳光并不比正午弱,依旧炽烈地灼烧万物,地面向上沸腾的热浪活像个大型蒸笼。若方向合适,宝刀未老的太阳仍然可以晃你一脸。
但大老爷们不喊怕晒,所以不带伞,自然也不可能会涂点什么防晒。
因此导致陆诚每逢夏季都比平时黑上几度,粗糙的外皮,眼角的褶子一道道。
反观方夏就不一样了。他那皮肤蛮神奇,越晒越白。日头越烈,肌理里越渗出些细密的薄汗,一抹掉,那皮肤白得就跟凝脂似的,啧啧称奇。
走哪都羡煞旁人。
只不过他正常时肤色不算太白不算太黑,介于两者中间,不然早被女同胞团得水泄不通了。
好在陆诚是容易恢复的一类人,睡饱、吃足,三两月下来又是一健康帅哥。
只是此时两个人并排走一块,一黑一白的……嗯,有点像那个黑白无常(这是可以说的吗???)
夏天嘛,无非就是蝉鸣,树荫,和小卖部的冰棍。
陆诚和方夏各拿着一支白糖棒冰,神清气爽地撩开门口透明帘子,可劲嘬着。
“崔永次的案子,真就停滞不前了吗?”
炎热的天气冰棍很快融化,尾端一滴滴白色汤汁沿手臂滑落。
陆诚百忙之中抽出嘴,“是昂,没有进一步的证据喽。可意思又不是放弃,就战线得拉长,一点一点从崔永生平入手。”
“万一嫌疑人是激情杀人呢?”
方夏四口五口利落地咽下淌汁的冰块,剩一根木棍拦截地上爬行的蚂蚁,看它们逐渐慌乱逃窜。
“哎呦,肯定不会,凶手绝对是有选择、有预谋的,而且其实我一直有个不好的预感。”
遇冷酸痛的牙龈思前想后,咬入进一口已没什么糖分的冰,一段电流样的刺激,赶紧囫囵吞枣似的吞下。
陆诚缓了缓道:“这或许是个连环案件。”
手一顿,心脏“咯噔”停半拍。
方夏忽然觉得找到了自己有些惴惴不安的原因。
……
“师父!方夏师兄!”
他们的左后方响起一声亲切的呼喊。
不用回头就知道是何旭,局里给他分配了单位房,在这附近。
“师父,方师兄。”稍稍出神会,何旭便小跑到身旁。
其实陆诚听着那两字真是浑身不舒服,可在警局里拗不过新人也只能随他去,“何旭呀,要不……你就叫我名吧。”
言词如此恳切、那么语重心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