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长字条,吸引人的是它特别的材质,摩挲着,有凹凸不平的暗纹理。
今年的元宵灯谜活动增了条规则,猜对灯谜的灯笼可以带走,灯笼本身即是奖品之一。
这激发了猜谜人的兴致,都囔囔着挑选各自的最爱。如果碰巧重合了最爱,还会分外礼貌地相互谦让。
也算那年记录的一幕特别瞬间。
“萱宁!”压低音量,略带惊喜的喊声。
在静悄悄的周围格外突出,熟悉的嗓音和渴望的亲情。
陈萱宁立即回过头,这是另一个吵闹的现实,绚烂的烟花在漆黑里一圈圈绽放。
手中捧着的食物早凉了,失落时,一群嬉笑打闹的小孩跑过她,视线追随,抬眼看见了爸爸和妈妈。
爸爸?妈妈……
“偷偷给你哦,这个和这个都是战利品。”陈固安把两盏灯笼塞入女孩手里,“好看不?”
陈萱宁彻底愣住,大脑零部件早停止运转,呆呆瞧着和蔼温良的父亲。
“哇!爸爸你真厉害。”萱宁开怀地道,小女孩甜甜的笑脸。
泪水模糊视野不清,一股坚定的力量将她揽入怀中,珍重地箍住她全身,猛烈的温暖包裹缺氧了的她,如丛林中迷路的鱼。
“我好喜欢!”
陈固安乐呵呵,摸了摸女孩额前的细软碎发;方夏的疼惜,涨潮的海浪吞没过沙滩。
……
不知不觉,灯谜活动接近尾声,一盏盏灯笼均被摘走,光秃秃的中央场地。
公园内遇见的几乎每个人,手里都有一盏灯笼,千奇百怪,友好的家长们欢快赞扬着对方手中的小灯笼。
“唐睿?”女孩眼尖,拉拉爸爸的手,“爸爸妈妈,是唐睿哥哥和廖阿姨哎。”
隔着人潮拥挤,到处都是昏暗光,小女孩一眼就望见了。陈固安眯起眼,疑惑问道:“哪?在哪?难道我真老花眼?”
毛珍无奈,掐了把陈固安手臂内侧软肉,“让你再胡言乱语。”
牵着一家人走近,面上笑容更盛,“廖家姐姐,你也带着孩子出来玩呀,小伙子是不是又窜高了。”
“是啊,一天不见都能窜个五米呢。”廖阿姨接嘴。
毛珍和陈固安一时都不知该怎么回对方这夸张的比喻,正好给萱宁抓住了沉默的空档。
“唐睿哥哥。”
“你有没有去猜灯谜啊?”
女孩并没有在他面无表情的男孩手中看见灯笼,随即换了个问题:
“你……你寒假有做灯笼参加活动吗?”
男孩掀开眼皮,阴恻恻地盯着女孩,在所有大人都没察觉到的空气中,两人间形成个小世界。
萱宁毫无惧色地迎上他眼神,依旧笑眯眯,像全部美好的具象存在。
“没有。”唐睿回答。
“哟,怎么小小年纪还会骗人了。”廖姨的声音忽然插入,自顾自的爽朗声音,一点点拆穿唐睿的“谎言”。
“你不是做了一个么?还特别上心,护着不让我动呢,这就忘记啦?”廖姨说得起劲,忽略了唐睿的烦躁和反感。
即使在喧闹的环境里,每个字仍然准确落进耳朵。
女孩得意地注视男孩双眸,他墨色的瞳孔克制情绪波动,耳根泛起红,逃避似的退让开对视的眼神。
“哎哟!”
“这个不就是你做的灯笼嘛。”廖姨突然惊异,指着萱宁右手里的一盏灯笼。
小女孩惊讶,“啊?这是唐睿哥哥做的?”看向廖阿姨时恢复乖巧模样,“我最喜欢它了。”
“哈哈哈哈哈,陈老师,您的这小娃儿就是聪明,瞧我们在这,夸得是真甜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