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是奇怪这个,来,让师傅告诉你给你这种感觉的原因。其实很简单,我们生活在战争年代,并且每一个族人都身负血海深仇,所以我们这样生活一是求生存,二来我们要复仇。明白了吗,这样的生活方式是由环境造成的,并没有什么不正常。”
“可是……”
“呵呵,孩子,不要再胡思乱想了,这会让你在练习的时候分神的。好了,让我们现在去练习刀法,使你忘掉这些古怪的念头。”
终于,白羽走到了一个可以看到刚才谈话的人的位置,但现在只剩一高一矮的两个背影在视线里。这情景让白羽有种很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在什么地方见过相同的场景,听过相同的对话。这使他很迷惑,可还没等他想清楚,眼前的场景就变了——这次是一间昏暗的屋子。在眼睛适应黑暗之后,白羽发现屋子里并不只有他一个人。还有一个人坐在桌子前,不过白羽看不清他的脸。正当白羽想要靠近那人的时候,那人忽的站起来,走到窗边,对着外面喊着什么。虽然在同一间屋里,但白羽还无法将那人喊的话听得真切,不过看到那个人歇斯底里的样子,白羽心中却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眼前的情形令他感到无比的熟悉,比之刚才还要强烈数倍,甚至引起了他体内的某种冲动。正当白羽不知所措的时候,门开了,一个手持权杖身披长袍的人走了进来。“啊,长老?!”白羽失声惊呼,但另外两人却仿佛未听到一般。白羽又向前迈了两步,这才看清,原来进来的人只是和长老很像,他比长老要年轻,但他和长老穿的服饰相同,这才导致白羽看错。不过这个认识谁呢?白羽皱了皱眉头。
被囚禁的人在看清来者的那一刻就安静下来,用一种非常复杂的目光看着来者,等到来者走到他的面前,他用冰冷的语气对来者说:“你来了。”
来者道:“是的,来看看你。”
“看什么,来看被你欺骗的我的惨状吗?”
“不,”来者回答,“我来这里就是要向你说明我并不曾欺骗过你。”
“不曾欺骗?那么你告诉我,当年是谁对我说我与众不同,注定要走一条不寻常的路。”
“是我。”
“那么又是谁在我对现状提出怀疑的时候,告诉大家我疯了,让大家不要相信我的话,并下令将我关起来。”
“也是我。”
“这样还不算是欺骗吗?”
“你听我解释,我这样做实有理由的。我是为你好。”
“笑话,这样也叫为我好,我倒真想听听你的理由,又或,只是借口。”虽然被囚禁的人嘴里说要听一听,但从他的语气和表情上,谁都知道他对将要听到的话充满不屑。
“那好,你听清楚,其实不是只有你对我们的生活产生怀疑,我也有过,可我却从未对任何人提起。”来者很郑重的说道。
“你也有过?那你为什么不说?”被囚禁的人终于有些认真的对待这场谈话了。
“因为我考虑的远比你想得多,我们也许可以敏锐的察觉到周遭的不适,甚至找出在我们看来非常不合理的地方,可那之后我们还能做些什么呢?到处去宣扬我们的看法吗,我们拿什么去说服别人,连我们自己都还不清楚造成这一切的原因,难道告诉他们这只是我们的感觉吗?没有证据,大多数人还是会坚持他们的生活是正常的。”
“可毕竟还是会有人认同我们,加入我们。”
“问题就出在这里,”来者的情绪有些激动了,“认同我们的人会动摇他们原有的信仰,就会与其他族人产生分歧。你知道,思想上的不统一必然会导致高依柯尔的分裂,那些怀疑现状的人将不会再参加战斗,这样的话高依柯尔的实力就会被削弱,而虎视眈眈的百川人则会趁机大举进攻,歼灭我族。现在你明白了吧,在知晓真相之前,你的行为无疑会为给族人带来毁灭性的灾难。这就是我阻止你的理由。”
那个被囚禁的人沉默了,好像在细细琢磨着来者的话。
“所以说,除非我们有能力了解真相,否则我们万万不能向族人传播我们的看法,并且还要继续这场我们已经厌倦了的战争,直到一方死光。”
“那我现在还能做什么?”被囚禁的人问道。
“我还是那句话,孩子,也许有一天你可以走出一条不同的路,并带给这块大陆一个崭新的未来。但现在真的不是时候,我们唯一能做的只有等待。”来者叹了口气。
“可无尽的等待会令我疯掉,谁能指望着一个看不见的目标活下去。”
“这些年来我承受的压力比你想象的还要多,但我现在仍然站在这里。不过我真的有些累了,或许是该我解脱的时候了。如果你确实无法忍受这样的折磨,我将牺牲我的思想来把你的这段记忆尘封在你内心的最深处,如此一来你就可以和外面的族人过同样的生活,直到将来的某一天,你也许会被一些事物所触动,记起现在的一切。但愿那时你能够有机会揭开真相。”
“如果那一天不会来呢?”
“那你我就和其他族人一样,在战场厮杀,或凯旋而归,或战死沙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