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施恩仿佛想起来什么,他急切地催促女儿,道:“哎,小溪,你赶紧算一算,用这五十万当首付,能够买到什么样的房子?多大的面积?”
施溪为难地摇头:“这个……没法算。因为,不同的地段,不同的楼盘,房价的差别,太大了。市中心的,与郊区的,不一样;老旧小区的,和新建小区的,不一样;临江临湖的别墅,与城中村的乱搭乱盖,更是大不一样。您叫我怎么算?!”
施恩毕竟是当老师的,脑子灵活,转得快。施溪的一连串问题,并没有难倒他。他指着女儿,笑道:“你以为你老爸是脑子进了水?还是老年痴呆了?!这么简单的问题,我还不懂?!我当然知道,城里的房屋,千奇百怪;城里的房价,千差万别!我是想让你说个大概的数字嘛!哎,这样吧,你就说一说,你现在租住的这套房子,两室一厅吧?多大面积?”
“差一点,不到80平米。”施溪答。
施恩道:“好,你就说一说,如果你想买一套,跟这个条件差不多的二手房,用这五十万,付首付,够不够?”
施溪脸上的愁云,顿时消散,她笑着回答:“啊,这个问题,难不倒我了。前几天,房东撵我跟崔姐搬家。他说,他要为儿子准备婚房,想卖掉这套房子,再凑一些钱,买套更好更大的房子。我随口问了一句,这套房子,他打算卖多少钱?他知道我和崔姐都买不起,就跟我们,交了实底:开价两百万,实际上,一次付现金,一百八十万,也能成交。”
施恩急迫地问:“一百八十万?首付要多少?”
施溪歪着脑袋、斜着眼睛,开始盘算:“眼下,我们市的购房政策是:首付款,最少要达到总房价的三分之一。一百八十万的三分之一是……六十万。我有住房公积金,剩下的过户费呀、税费呀,简单装修呀,可以办理住房公积金贷款。”
施恩仿佛头上浇了一瓢凉水,怔怔地说:“哎呀,可惜可惜了!就差十万块钱,这套房子,与你擦肩而过呀!”
施溪安慰父亲,道:“不用可惜!我可以去寻找,偏远一点的,面积小一些,条件差一些的房子嘛!”
施恩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说:“不行,不行!你看看你现在睡觉的卧室,已经小得像鸽子笼了!还要比这再小,那可怎么住啊?!”
施溪宽慰父亲:“先买个差一点的房子,暂时住几年,等我积攒了一些钱,再卖旧换新,买个大点的房子嘛!”
施恩摇头,道:“不行!我在报纸上看过专家的介绍,买房子啊,一步到位,其实是最省钱的。先买一室一厅对付,等有钱了,再买两室一厅过渡,再等有钱了,买三室一厅,搞定。其实,这么折腾了三次,把人累得半死不活,且不说,还得多花不少冤枉钱。别的不说,中介费、过户费、税费,就得交三次……”
施溪想想,觉得父亲说的很有道理,她皱起眉头,自问,却不能自答:“这这这,这怎么办呢?!”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崔莺莺的声音:“我有办法!”话音未落,崔莺莺已经推开房门,走了进来,款款而言:“您们父女俩,刚才说的话,我全都听见了……”
施溪感到意外,听了这话,更感到不快,怼了崔莺莺一句,说:“你一直在门外偷听?!”
崔莺莺的脸色,微微一红,辩解道:“看你!话,说得这么难听!你们俩说话,那么大的声音,一句一句直往我的耳朵里灌,还用得着我偷听吗?”
施恩一想,这话,也是实情。他人老了,耳闭了,听人说话、听不真切,于是,跟人说话,不由自主地,就加大了声音,提高了声调。施溪为了迁就、照顾父亲,当然也要提高嗓门。
施恩于是解劝,道:“算了,算了!我们父女俩,拉家常,说的话,也不用保密。“他对施溪说道:”你呀,别用‘偷听’这个字眼。戳心,难听!”继而,他又转脸,笑盈盈地问:“崔姑娘,刚才你说,你有办法。是个什么办法呀?”
崔莺莺被“偷听”这个字眼,弄得有些不高兴,于是,故意卖个关子,问“施伯伯,您是真心想听,这我知道。施妹妹,你真心想听吗?”
施溪很想知道,崔莺莺到底有什么办法,可是,此刻让她服软,向崔莺莺说好话,她又有些不情愿,于是,把冷脸、冷语,甩了过来:“你有话,就说嘛!”
崔莺莺语出惊人!她胸有成竹地说:“你们把这五十万,交给我,一年以后,我把它变成六十万!”
施溪觉得崔莺莺这话,实在太不靠谱,于是,怼了她一句:“你是魔术师吗?变?怎么变?!就算你是吹牛大王,吹得也太离谱了吧?!”
崔莺莺被怼得哑口无言,面色绯红。
施恩为了不使崔莺莺难堪,故意批评、指责女儿,道:“你这孩子!人家崔姑娘关心咱们,也是一片好心。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通指责。你呀,让人把话说完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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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溪自己也觉得,刚才的态度,过于生硬,于是,缓和语气,对崔莺莺说道:“你说吧!我洗耳恭听。”
崔莺莺道:“我的男朋友,钟老板,有一个赚大钱的大项目,急需投资五十万,周转,一年以后,还本付息,年利率是百分之二十。五十万的利息,正好是十万。连本带利,不就正好是六十万吗?!”
施恩疑惑地问:“这个钟老板,为什么肯出这么高的利息借钱?他怎么不去找银行贷款?!利息,会少多了呀!”
崔莺莺解释道:“他也想找银行,可是眼下,国家把银根,卡得很紧,找银行要贷款的人,一拨接一拨,把银行的门槛都要踩断了,银行的人,一个个像香饽饽似的,对申请贷款的人,爱理不理,一推再推。还有少数信贷员哪,没有捞到好处,就不放贷。等到贷款到账啊,黄花菜都凉了!”
上面这一番话呀,是江昌忠对崔莺莺说的,用来对崔莺莺洗脑。此刻,崔莺莺像鹦鹉学舌一般,一字不落地说给施恩和施溪听。是不是真情实况?她自己也不知道。
施恩和施溪,除了存款、取款,从来没有申请过贷款,也没有跟银行里负责放贷的人,打过交道,不知道贷款的流程与实情,因此,听得一愣一愣的。嘴里重复着:“啊?!这样啊?!是这样啊?!”
崔莺莺很高兴,一番话,起到了这样的效果,于是,趁热打铁,说:“钟老板决定,不求银行了,找私人借钱。把贿赂、打点银行高管的钱,当做利息,回报给好心的、借钱给他、帮他度过难关的人!”
施恩有些动心,试探地对女儿说:“有这么高的回报,把钱借给这个钟老板,我看哪,划得来!小溪啊,你说呢?!”
“我不同意!”施溪的语气,斩钉截铁,她扭转脑袋,对崔莺莺说:“你,你这么做,是违法的!”
崔莺莺一愣,问:“违法?!我违什么法了?!”
施溪一字一顿,道:“你这叫‘非、法、集、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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