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宁黛眉微蹙,沉静的眸底带着疑惑,犹豫了一下,起身走到了那个上了锁的匣子旁,取下头上的银簪,轻轻拨弄了几下,解开了铜锁。
里面放置了厚厚一沓本子,上面细细记载着日期,每一件同她一起做过的事,字迹一如他人,苍劲工整,可最上面的几本,却不断有着更改,他的记忆似乎开始模糊了。
苏景宁仔细看着,在那些记录中察觉到了不对。
他的记忆里,除了他们二人,好像还有另一个人。
他说,宁宁好像总是透过他在看另一个人。
那个人对宁宁很重要,她会贴身带着那人送的礼物,从不取下。
偶尔会与他说一些他没做过的事,却又说是他做的。
可他不是他。
他想问宁宁那人是谁,却又怕听到答案,因为他将她看的太重,他无法承受那个答案。
苏景宁泪滴落,在纸上晕开。
原来,他从她们一开始重逢时,便察觉出了她的不对劲。
所以,一直以来,他从心里把自己当成了那个人的替身,觉得她爱的不是自己,她在意的也从不是他。
而是透过他,去看一个不存在的人。
他如此骄傲矜冷的人,究竟有多痛苦,才会将自己逼成这般模样,近乎祈求告诉自己看看他。
原来,他从一开始就生了心病了,血蛊遇上他的心病,他想阻止,可还是让它无限扩大疯长,最终一发不可收拾。
她怎会不在意!
苏景宁捂住心口,眼角的泪不受控制的落下,一字一句看着他的描述,心痛的近乎麻痹。
他病了那么久,她竟从未发现。若她早一些察觉,或许他便能克制住血蛊。
苏景宁将本子收好,坐回到他的床前,垂眸时,眼泪滴落在了他惨白的脸颊上。
她缓缓靠近他,轻轻在他布满乌痕的面上落下了一个吻,声音哽咽。
“对不起。。。。。”
现在才发现你原来如此在意我,才发现你病了那么久。
苏景宁施针,让顾砚安昏迷了三日,封了他的五识三日,虽然极为困难痛苦,可顾砚安还是撑了过来,熬过了血蛊发作。
第四日,他渐渐恢复清醒,苏景宁才解了他的五识。
“清醒了?可能听见我说话?”
苏景宁在他面前晃了晃手,温声问道。
顾砚安点了点头,沙哑着声音不敢看苏景宁。
“对不起。。。。。。”
他血蛊发作,她定然发现了他这些日子瞒着她的事,她会生气,她向来最气自己不爱惜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