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与沈氏一脉彻底拔除,他想说,从今往后,再无人能戕害他们。可看着北阳王惨白的面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了。
周帝望着他,许久才哑着声同他问道:“阿野,你可有什么想要的?”
北阳王说话声顿住,似是再回想着什么,灰白的眼底带了光:“臣想回北疆,北疆阔广,臣能纵马驰骋,疆场杀敌,肆意快活。若是臣等不到砚安,就请陛下派人将我送回北疆。。。。阿瑶还在那。”
周帝眸光微暗,垂眸点了点头,应下了。
北阳王醒了半日,精气神好了些,便请陛下派人将他送回王府。
陛下拧不过他,便派了御驾,将他送回了北阳王府,又遣了将近半个御医院御医去了北阳王府侍候。
出宫前,周帝单独召见了苏景宁。
大殿里,周帝做在御案后,看着殿里垂手站着依旧神情淡然,波澜不惊的女子。
眸中带了试探:
“前些日子,朕总会收到墨临渊天机楼的消息,这些消息,此番,帮了朕大忙。”
苏景宁眸眼清冷,并未回话。
“墨临渊天机楼,一个问题便值万金,凡你所想,天机楼都能给你答案,可朕昨日问了天机楼一个问题,却没能得到答案。”
“你说,这是为什么?”
苏景宁这才抬眸,看向了周帝,嘴角带着恰到好处的温笑:
“臣妇不知。”
周帝继续道:“这个问题不是天机楼回答不了,而是不能回答。”
“朕问的是你的身份。”
“你的身份,是北阳王府世子妃亦可以是镇国公府嫡女。这很简单,可天机楼给的答案是查不到,这说明你的身份是个秘密,是一个天机楼没办法查的秘密。”
“不知陛下想说什么?”苏景宁眼眸轻掀,看向周帝,眼底带着疏离。
她的身份,自她入渊那日就被师父和师兄在天机楼抹去了。她在帝京又是常年称病不出,她又有意隐藏,没人会注意到她,更不会花万金去查她。
见她疏离的眼神,周帝眼底试探撤去,威严的声音温和了些:
“那日见你用了墨临渊的身法,又拿出了白玉龙魂丹。想起这些日子暗中相助的天机楼,心中有疑便去问了天机楼。朕以命人将那夜的消息拦下。无论你还有什么身份,都不会有人知晓。”
“此事,朕欠你一个人情。”
周帝面色威仪,眼底却带了几分慈色。
苏景宁眼中的疏离并未褪去,也并未否认周帝所言。
“臣妇不敢。”
周帝见她如此也没再说什么,只是起身从桌案上拿了一只令牌,递给了苏景宁。
令牌龙纹做底,刻了一个穆字。
苏景宁认得,这是周帝的一枚帝令,见令着不论何人,哪怕是王侯勋爵都得听从调令。
“此令你收好,算是朕给你承诺的信物。”
苏景宁垂眸看了眼那枚帝令,收下了。
这种东西,都送上门了,有总比没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