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勇军五根手指搓着额头,好像一时间还没能消化掉小儿子说的话。
只有陈桂英先开口问:“大货车不便宜吧,二手的也要几万吧?”
王先鹏沉默了一瞬,说道:“这二手的东风卡车,价格已经谈下来了,只要二万六。”
“你出多少?”王勇军皱着眉头问道。
“我们三个合伙人是平分的,到时候赚了钱也是一起平分,每人出八千多。”王先鹏回应。
王勇军又下意识摸以前装烟的口袋,整个人看上去仿佛一下子就被一股沧桑的气息给包围了起来。
“那也贵。”王勇军只是简短地说了三个字。
王先鹏声音说得轻飘飘的:“我想办法借一借。”
王勇军没有说同意,也没有反对。
陈桂英态度明显:“你不要折腾了,烧砖厂的单位怎么就不行呢?你去是去管理的,又不要你去烧砖,工作又轻松。”
“何必还要买个货车,去跑货运,开大车辛苦累人,还危险。”陈桂英劝说道,“听我的,你现在就跟那边领导好好说,自己还愿意接受分配。”
王先鹏面无表情,脸色刚毅,没有出言反对,那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王勇军和陈桂英都不赞成他去跑货运,一有机会就念叨着要他去烧砖厂做事。
王先鹏凑不到合伙买卡车的钱,也是愁眉苦脸,一听老父亲老母亲又开始催促,心里生出一股烦躁。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对王先骏来说,还是得天天去出摊。
王先骏想过张宇会使绊子,也想过他会跟人对着来,没想到张宇采取的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张宇卖的衣服大降价,拿着个喇叭循环播报。
他那摊位被围得严严实实,其余几个卖衣服鞋子的,反倒无人问津。
王先骏心里算一笔账,张宇进货的成本本来就高,他这么搞,又能赚到多少钱?
不管怎么说,张宇今天的生意爆火,有人过来王先骏这里还问:“你这那么贵,那边比你便宜五块!你便宜点啊。”
王先骏都笑着婉拒:“我这进货成本就高,实在不能再低了。”
王先骏懂的“生意经”不多,只知这价格一旦降下去,以后便无法再涨了。
收摊时,张宇从王先骏的面前路过,像只战胜的公鸡,得意洋洋。
王先骏这次没有着急直接回去,踩着车子,沿着大马路一路叫卖。
一个月下来,王先骏也陆陆续续地回了一些本钱。
王先鹏还是没有凑到钱,迫于无奈,只好去了烧砖厂。
王勇军和陈桂英心里这才舒一口气,想着快到年下,他们一有机会就跟旁人提起,自家有个刚退伍回来的儿子,现在分配到了烧砖厂,薪资稳定,有没有合适的姑娘家介绍一下。
王先骏听到了,开口劝了几句:“你们不要帮他接应去相亲,等他知道了,会生气的。”
陈桂英不乐意听这话,却也没有再频繁跟人提起帮王先鹏找对象的事。
张宇卖的衣服降价后,街道上其他几个铺子的生意明显冷清,有一个已经扛不住了压力,也降价了。
事情突发在同一天,王先骏没有跟张宇起冲突,张宇却跟另一个摊主老板打起来了,一个独眼女人坐在地上大哭。
“挨千刀的,欺负我们一个残废。”独眼女人嚎啕大哭。
他们夫妻俩不是摆摊,而是在这街上有一家小小的铺子,卖的衣服,女的平时也接一些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