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像睥睨万物的恶魔,俯视着柳永,他微俯身,剑尖挑起他的下额,“祭司台大人可还记得本王?”
怎么可能不记得。
当年那句生于七月,恰逢十四,逆帝王星宿,天生孤煞、刑克之命、千年祸星,若不祭天,江山将毁于其手的言论便是出自他口。
剑身冰冷的温度让柳永不寒而栗,“是,是有人逼迫小人这么做的。”
男人的骷颅头扳戒佛过柳永的脸,袖袍染着冷香,在柳永眼前闪过。
“噢?就凭这么一句,你将当年刚出生的幼儿背上克父祸国的罪名,你可知你的妄论不仅害了本王?还害死了许多无辜的人?”
他高贵温柔的母妃,还有母妃的母族,皆为护他,惨遭血洗。
当时普天之下全都在传他是天生祸星。
好像一语成谶,似论证了这个结论。
所有和他亲近之人,给了他温暖,哪怕只是一点点温暖的人,全部都在他面前一个又一个的死去。
剑尖轻抬,人头落地。
萧君颜漠然冷笑,佛袖而去。
回到清风阁,青玄和青羽闻到萧君颜一身的血腥味,脸上还溅上猩红血液,格外骇人,只不过萧君颜只吩咐了一句,“将祭司台柳永身体和头颅悬挂城门口,剥人皮,做灯笼。”
说完又出去。
皇宫内闹翻了天,只因一个如鬼似魅的男人手执一把剑,也不知用了何妖术,竟然生生将那夜观星象八层楼高的祭司台给毁得彻底。
那震天的轰隆声响让整个皇宫乱起来,一盏盏宫灯亮起,映出金碧辉煌的巍峨宫殿。
御林军,禁卫军手持长矛和长剑,团团围住浑身黑雾缭绕的萧君颜。
萧君颜寒剑沿着地面画个圆,冷白的指尖轻点剑身,团团围着萧君颜着黑甲的禁军们全部倒地,口鼻流血。
萧君颜指着为首的禁卫军统领聂寒,他锦袍上的蟒,此刻仿若活了过来,亮出獠牙,晃得聂寒心里发怵,萧君颜声音染戾,“下一个,便是你家。”
彼时,聂寒还不知他这话中何意。
这人,一身玄色,招摇的来,张扬的走,风鼓起他的袍角,没于暗夜。
龙颜震怒,偏派人去追都不敢,怕惹怒萧君颜这个疯子,他会提剑重回,血洗皇宫。
萧君颜回王府时,天已经蒙蒙亮,他坐浴桶里反复洗去浑身血腥,闭目。
林晚熙或笑或嗔的眉眼时不时闯入他心房,他甚至记得梦里林晚熙一寸一寸往他怀里拱的画面。
娇柔玉软。
萧君颜用内力强行压下来,他需要睡觉,明天早上还有大戏要看。
林晚熙因为解决了一件大事,一夜好梦,心情颇佳。
让星月星夏在小厨房弄几个小菜,几人收拾好便坐在院子里用早膳。
而萧君颜一大早换了一身绯色色九爪蟒袍官服,腰系同样九爪蟒的白玉带,斜侧一颗色泽莹润的白玉扣卡上。
妖孽之气横生。
一个早起卖烧饼的百姓看到挂在城墙上的那具血淋淋的尸体和那颗披头散发的头颅,担子滑落,烧饼滚了一地。
一声尖叫,惹众人注目。
同时,经过祭司台大人柳永家大门时罕见无人守门的大门,一个百姓好奇偏头一看,恰一阵风吹来,一抹腥臭迎面扑来,有锈红色血液沿台阶滴下。
百姓忐忑走上前颤颤巍巍抖着双手推开大门,横七竖八的尸体满院,恶腥扑面令人做呕。
祭司台柳永一家一夜惨遭灭门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便传到大理寺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