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不怕这野种享福太多,夭了性命吗!
不仅是李承赫,宫里头这一年,也因这野种、人心动荡。
李承赫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后,知道自己是被凌氏剖腹杀母后,将凌氏赶尽杀绝。
困囚在太子府的那位太子妃凌霄芸,终究没能守得云开见日出,而是一道白绫,被勒死在覆灭的凌府前。
曾经的凌府、如今已重建成一片露台,变成了一处乘凉纳闲的地方,任人踩踏。
那位被封了贵妃的周氏,空有其名、没有其实。
如今宫里,太子独大!愉妃独大!
……
李承赫的明目张胆的偏爱,让太子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荣宠,所有人都清楚,将来这皇朝天下、必然都是这位新太子李乾的。
于是,这群墙头草们,个个使尽银子、用尽关系、想要凑到李乾的身前伺候。
甚至连未来东宫守着院的位置,都已经被预定一空。
她冷笑着看着这后宫的风起云涌,却连一个眼神,都懒得递给这位“金尊玉贵”的太子。
他不配!
收敛起眸中的伤怀之色。
环佩看着李承赫无神的双眸,不知是笑他还是笑自己。
“陛下,事到如今,您何苦还骗自己呢?”
“一个胎记变成一道瘢痕,不是一件很轻而易举的事情吗?”
“这簪子、这纸笔与书信、还有小姐敲开太子府大门的那一枚玉佩,是您幼年所赠,小姐死都不会离身的。”
“又怎会随随便便……送给旁人?”
“而且,奴婢曾去书去扬州,询问那些谢府的旧邻……大家说,谢府覆灭之时,并未见小姐的踪影……”
“这世上多的是起死回生的神丹妙药,简单地维持年轻时的容颜……总比延年益寿要好办到吧?”
李承赫苍白冰冷手指,攥紧手中的玉簪,任由那尖锐的簪头,扎进自己的手掌之中……
艳色的血,滴答垂落。
他似感觉不到疼,只是麻木地开口。
“倘若她真是谢绾……为何不说?”
一旁的寿月公公眼见纸包不住火了,顿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眼底尽是苦涩,“回陛下,奴才曾听到谢绾姑娘在私下里的絮絮叨叨,说她就是曾经的谢绾,只是有了些因缘际遇,才变成的现在模样。”
“之所以伪装身份,是为了查明当年谢府满门被灭的真相,后头知道了真相,与您的关系却已经变得剑拔弩张……”
“到后来,苦在心头,有口难言……”
“闭嘴!”
李承赫心间一痛,一股腥苦的血流,顺着唇角涌出。
胸腔之间,好似被人插了万剑千刀,要将他的骨肉、血肉、筋脉、一寸寸剥开、再敲碎!
“滚!”
他手持簪子,双目猩红,控制不住地低吼。
“都给朕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