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最后一条却是王雨菲发来的。他一看属名,就心里一颤,彷佛王雨菲突然站在了自己的面前似的。
他辛辛苦苦追求着她,想把她变成情人,而她则像是一座高峰,高不可攀。他费尽心机,历经磨难,总算登上峰顶,可是最后才发现,自己并没有完全征服它。因为峰顶上还有峰顶,自己当初当并没有看清楚。
他现在心情是忧多于喜,尽管她在肉体上是他的了,可是,他根本就不能控制她。她还是属于她自己的。给他的内容只有——句话:“飞红万点愁如海。”
看过之后,张勇陷入深思。对于这句话,他并不陌生。他记得这是一句词,出自宋代的秦观之手,属于哪个词牌、整首词是怎么样的,他全忘了。
但对于这句话的意思,他还是明白的。无非是落花纷纷、情景凄凉之意。
可是雨菲送这句词给自己是什么意思呢?是不是说彼此的好日子结束了,以前的事全作废了呢?今后跟自己再无关系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实在是一个大悲剧。
张勇可不想跟她分手。他相信自己对她的迷恋,绝不仅仅是因为美丽的肉体,还有许多别的因素。
可是,她非要跟自己断绝一切关系,那可怎么好呢?难道我要去找她,跟她再度表白自己的情意吗?似乎没有这个必要,自己的一片苦心,她可是了如指掌。她真要不理自己,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强扭的瓜不甜。
但难道自己眼睁睁地看着这煮熟的鸭子飞了不成?真有点不甘心啊!
他放下手机,坐在炕沿上冥思苦想,想了一个小时也没有什么结果,反而感到非常疲劳。那种疲劳是干了一天重活所不能相比的。
而窗外的雨却下个不停,根本没有停的意思。
灰色的天地、飞扬的雨丝,更增添了人的愁思。张勇坐不住了,便想出去透透气。他出了东屋,经过厨房时,只见李涵正跟王秀霞包饺子呢,是芹菜肉的。
他拿起一把伞,说道:“我出去走一圈。”
李涵抬起头,沾了白面粉的手还在捏饺子,嘴上问道:“你要去哪里呢?”
张勇回答道:“就在村子里转一转,不会走远。”
王秀霞在杆饺子皮呢,霍霍有声,说道:“李涵,你也陪着他去吧。我一个人包就行。”
张勇摇摇头,说道:“不了,李涵,你在家吧。”
李涵点点头,微笑道:“那好吧。勇哥,那你快点回来啊。我们就快包好了,很快就吃饭了。”
张勇答应一声,举着伞出去了。
一出门,湿凉的气息拂来,使他精神一振。他才意识到现在已经是秋季,而他还当成夏天呢。他出了胡同,来到村里通向外界的大道上。
他举目四望,千家万户都在雨中静立着。那飘扬的雨丝彷佛是愁丝一般,一根根的缠住了张勇的心。
他长叹一声,往北走去,走得那么慢,皱着眉想着心事。目前最叫他烦恼的就是王雨菲的事,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他向来是个有主意的人,可这时却一片茫然。他走到学校前面时却停住脚步。前面就是操场、就是校舍,他几乎能听到教室里的读书声。
他意识到自己再走过去,就能找到李婷。
可是,这不是晚上,这是白天。李婷正为教育事业忙着呢,自己不能去找她,去了只会给她添麻烦,再说,自己名义上可是她的妹夫,在人前还是少接触为好。
这么想着,张勇又转头往回走了。走了一段,觉得没意思,就随意一拐,拐进了旁边的胡同,漫无目的地前进。走了挺远,也没有什么结果。
正走着呢,忽听后面有人叫他:“张勇,张勇。”
一回头,只见一个女人站在一间屋子门口,正向他挥手呢。那女人的圆脸上流着雨水,却笑得那么妩媚、那么快乐。
张勇明显感到了那女人的眼睛放出了软钩子,在钩自己的魂呢。这人不是陌生人,而是跟自己有过亲密关系的李阿姨。
张勇心中一热,转身走过去替她遮雨。李阿姨说道:“进来坐会儿吧,雨天你也出来。”
张勇笑道:“在屋里要闷出病来了,就出来走走。”
两人一同往屋里走,开了门进屋。进屋之后,张勇一打量,觉得李阿姨家真不差。也是间大砖房,装潢得挺像样,窗明几净,令人心情愉快。
进了里屋,李阿姨请张勇在炕头坐下。那炕烧得挺热,坐上去真舒服。李阿姨替张勇倒了一杯热水,也坐到他的身边,一张脸上充满了柔情蜜意,一双眼睛像看着自己偶像一样看着他,充满了爱恋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