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忘记颓玉的事情,如若颓玉在小姐的局中,那红缨呢?
青鸾在门前沉默了很久,最后还是沉默地走远了。
一门之隔,红缨听着门外的声音缓缓消失,拿起了手中的包裹。
红缨眼眸清冷,和平日并无两样,只是在青鸾转身之时,眼眸直直望向前方。
*
想到青鸾的泪,梁鹂轻轻揉了揉自己的脸。
她是不是将青鸾吓着了?
不过这个想法,也只是停留了一瞬,梁鹂躺在软榻之上,轻轻地闭上了眼。
她从前,总是会在睡梦之中,梦见那两年在寨中发生的一切。
她谋杀了身体中那个霜鹂,才能从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炼狱中爬出来。
梁鹂抬起自己的手,仿佛能够感受到那时的粘稠。
她唇边的笑更温柔了些,那些翻涌令人作呕的回忆涌上她的心头。
待到睁开眼那一刻,梁鹂静静地想,昨夜在殷予怀怀中,她倒是没梦见这些东西。
这个时候,她反而没有笑了。
她静静地望向院子中那棵桃树,手抬起来,恍若要触碰到。
但是她和桃树之间的距离,隔着长廊,隔着半个院落,她无论如何,也是够不到的。
梁鹂轻声地对桃树说了什么,但是声音太轻了,谁也没有听见。
她缓缓垂下眸,感受从窗边吹过来的风。
其实青鸾说的没错,颓玉的事情,必要性,真的没有那么大。
但是,梁鹂轻轻地勾起唇。
她就只是想知道一件事。
她用了这么久都在确定的一件事。
殷予怀,究竟有多爱霜鹂。
如若可以舍弃谋划、舍弃帝王之位,甚至舍弃生命。
那在他舍弃这一切后,面对她的背叛,他会如何?
她只是,太好奇了。
*
殷予怀此时正在书房中,认真执笔,在宣纸上作画。
他想为鹂鹂,画一整个屋子的画像。
想到他为鹂鹂画的画像,能够摆满一整个屋子的画面时,殷予怀笑意浅浅。
他的面色依旧有些苍白,但是比起前些日子,已经好了不少。
那日虽然落了水,但是没有造成很大的损伤,喝了杨三为他煎的药之后,身子也就无恙了。
殷予怀望着画中的鹂鹂,缓缓地放下了笔。
他走过去,推开窗。
看见书房前面一棵不知名的树时,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回到书桌旁,拿起笔,简单地勾勒一下形状。
看见秋千的雏形出来时,他拿起宣纸,向着门外走去。
待到他推开门,在院子中等待的杨三忙起身:“殿下。”
殷予怀将手中的宣纸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