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过去,白觅身体好了些。
“他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前来禀告的十三摇头,神情很是犹豫。
“属下也从未见过如此心性坚硬之人……无论怎么弄他,他都不吭声,简直像是存了死志。”
白觅轻笑了下。世上大概真有心性坚定不怯死亡之人,但丘陵绝对不是。
高洁的品格得配高洁的人,愿效忠于齐辰旭这样的伪君子,能是个什么好东西?
午间。
白觅在白芝香的屋子里坐了片刻,看不惯屋内陈设清简,硬是让管事从西院搬了些家具饰物,绢帛布匹。
白芝香颇为无奈,直说自己不需要。
“姐姐就要嫁人了。觅儿开心,想给姐姐送点物件呀,姐姐不喜欢鲜艳的颜色?”
白觅哼了一声,下巴微微抬起对上白芝香的阴暗的眸子。
“白觅,你从来都不傻对吗?你做了那些事,现在是觉得愧疚,到我这可怜起我来了?”
“论愧疚,也轮不到你。”
白觅淡淡的的声音响起。
“姐姐,瀚王让你闭门清修思过而已。你这不要那不要的,是想铰了头发当尼姑吗?”
“不准备嫁给瀚王做侍妾了?”
白芝香话听一半,脸色煞白,后头却忍不住笑出声来:“我哪里舍得当姑子。”
她扯住白觅的手,轻轻叹息。
“我还得看着你嫁给那杀人不眨眼的魔鬼呢。还要看看你嫁的会不会比我好,比我风光。”
手上一片温热,诱得白觅眼底发红。细碎的疼痛伴随着潮湿的酸意涌上眼眶,又被压下去。
前世的中秋夜,噩梦般的中秋夜,白觅穿着嫁衣等待新郎。这一日是家人团圆的好日子,也是她和齐辰旭大婚的日子。
灾祸降临时,白芝香偷偷将糖糖抱来给她。
为了给自己拖延足够的逃跑时间,白芝香堵死了小门,又唱又笑地扯了衣裳满院跑,引走搜府的兵卫。
明明性子懦弱又胆怯,到最后却拿出了毕生的勇气和脸面。
想着想着,白觅的难过又变成了愤怒。
这一世为何会变得如此。
她知道沈溪玉从来不是什么好人。
可白芝香以往只会给她穿小鞋,使点小聪明,但从未正真害过侯府。
她顶多就是个没脑子的嫉妒鬼。
白觅拧身叹了口气:“随你折腾。但姐姐千万要记住了,往后不要来求我。”
她拧身就去了主院,逮着白青山又是一顿指责:“父亲都知道瀚王是什么样的人了,为何还与他有来往?”
“你真是…。”
刚说完,一男子自屋后走来,笑道:“觅儿今日怎么发那么大火?”
白觅转头一看,居然是太子。
相貌温吞寡淡,身形有些发福的太子朱迅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