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没错,好像有这么回事。”
“我也看到了,昨夜云姑娘在秀阁外喊了王爷好久呢。”
“听说是那孩子病了,她急着想进宫找寻陆大人。”
“对,你不说我还忘了,她临走时,好像还哭了呢。”
“对,对,是哭了。好像背了一个包袱,也不知道还回不回……”
“够了!”乔越一声暴喝,气的额头上青筋直跳:“昨夜秀阁之外,是谁拦着她不让面见本王?”
人们纷纷摇头,生怕这罪责怪到自己头上。
乔越忍了忍,努力的压抑了想要拔杀人的冲动,对着旁边的一个侍从说道:“你去,查清了,相关人等一律杖杀!”说完,他便跌坐在椅子上,垂着头望向地面。
三日后。
一座清雅的院子里,云清一边洗着衣服,一边时不时的看一眼正坐在旁边攥着一只波浪鼓玩的不亦乐乎的肉团儿。
大门“吱”的一声开了,一个瘦高的青年一手提着一篮子菜,一手捏着一张告示走了进来。
“高与,你回来了。”云清一边抹了一下额头上渗出的细汗,一边和刚进门的青年说道。
青年正是高与。
一年之期,他找遍了长宁周边,后又去了业城,仍是没有宝儿的音讯。
他此番回来,是想和萧漠然告个别便继续去找寻宝儿的。万没料到刚刚进了长宁,就在街上看到了正失魂落魄抱着肉团儿的云清。
肉团儿的病看似可怕,其实是高氏家族小儿惯常都会患的一种病证。
而高与也曾患过,自然知晓如何解法,药材其实也只是普通的几味,煮一煮,喂一喂,肉团儿就像睡了一觉无异,醒来后就又生龙活虎了。
高与望着宝儿留给自己的儿子,心里百般滋味喜极而泣。
云清拍拍他的肩膀,愣怔在院内。一年前,这里还张灯结彩欢声笑语。可是现在……
云清留下了。她没说为何留下,高与也没问。
时近晌午,云清刚刚给肉团儿洗了尿布,便又开始择洗菜蔬准备午饭。高与和她其实都不擅长家务,可云清偏偏不肯上街去酒楼吃饭,于是高与只能一边去萧漠然那里报到,一边去街市采买食材。
对于云清,高与所知甚少。他只知她重信重义,救过自己。且对宝儿来说,是极其珍重的一个人。
宝儿失踪以后,他从最初的哀伤,疯狂,发展到了后来的平静。但他仍旧不死心,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便那样默默的找着,他知道天下之大要想找寻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但他还是默默的坚持的。
他甚至想过,只要一日见不到她的尸体,他便会一直一直找下去……
这一年来,他变了好多。岁月在他本来应该年轻的脸上印下了道道痕迹。
他更显成熟,也更加沧桑了。
这三天,他以最快的速度调整了自己的心态。他像长宁府中其他的那些年轻父亲一样,笨手笨脚的学习怎么带孩子,兢兢业业的外出谋前程。
至于云清,她总是忙忙碌碌的找活干,一刻不肯停歇。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高校尉刚刚雇来的丫鬟。
他知她有心事,但她不说,他从来不问。
云清不敢上街,她从来没像现在这样害怕见到乔越。她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原因,总之,她希望离那个人越远越好。
高与挂了佩剑,便折回到院子和云清一起择菜。
“对了,”他一边将择好的菜蔬放到水盆里,一边从怀中掏出了方才带回来的那张告示:“姑娘,你看一下,这上面画的人是不是你。”
高与不知如何称呼云清,直呼其名吧,总感觉不妥;可若是随了宝儿一起唤她姐姐,却又是如何也开不得口,算起来,面前的这位姑娘比他还要小上几岁。想来想去,便只能唤她一声“姑娘”。
云清掏出帕子擦了擦手,将告示接过:
府中内人云清,不知所踪,有知下落者,请速告知,赏银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