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尴尬地笑了笑,说:“都是跟我们李总学习的结果。”
林则楚看着李牧寒,半开玩笑地说:“李总确实调教有方啊!哦,梅小姐刚才在电梯里还教我怎么打坐来着,如果电梯开得再晚一点,说不定我已经修道成佛了!”
李牧寒瞟了我一眼,我惴惴不安地看着他,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了一起。这个林则楚果然在我老板面前告黑状了。
我低着头小声解释说:“我那是跟林总开玩笑的。我哪会什么打坐,无非是坐着调整一下心情,免得害怕而已。”
“不对啊,你不是说电梯里氧气有限,打坐能让心跳变慢、活得长一点吗?我还说呢,在电梯里都能遇上得道高人,真是神了!”林则楚继续揶揄我。
刚才我在电梯里对他冷嘲热讽,现在报应来了。我心里暗暗叫苦,用祈求的目光看着李牧寒,他却没有接收我的讯息,而是笑着对林则楚说:“小姑娘就喜欢装神弄鬼,她要是有那个道行,早就出家了。”
“哈哈!她舍不得出家!”林则楚大笑起来,“她说她还没结婚呢!”
李牧寒蹙着眉无可奈何地看了我一眼,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大概是看我羞得快钻到桌子底下去了,林则楚终于停止了大笑,举起桌上的红酒杯,微笑着说:“今天临死抱佛脚,我也多少有点感悟,还得谢谢小梅。我敬你一杯吧?”
我干笑着端起酒杯,和他轻轻碰了一下杯,庆幸这个话题终于可以结束了。
一顿午饭就在我提心吊胆的苦挨中吃完了。林则楚留下了我们的策划方案,答应回去好好看看。
从饭店出来,我们各自上车打道回府。路上,李牧寒问我:“梅朵,你没事吧?刚才是不是被吓着了?”
我说:“李总,我就是摔了一下,真的没事。在电梯里我不知道林则楚的身份,胡说八道了一气,对不起……”
李牧寒笑了笑,说:“你没事就好。其实他也没有怪你的意思,对了他怎么会……”
他大概是想问林则楚衣冠不整的事,我就把林则楚缺氧晕倒的事告诉了他。李牧寒似乎松了口气,淡淡一笑说:“你还真的钻研过急救知识啊?”
我谦虚地说:“略懂,略懂。”
李牧寒沉默了一会,沉声说:“梅朵,我不该让你先上去的,如果我们一块上去,可能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近来在没有其他人在场的情况下,李牧寒常常显露出这样的温和体贴。我觉得有点异样,笑着说:“您怎么知道电梯会突然故障呢?如果我们两个一起上去,说不定就该我们一起关在电梯里了。”
说完这句话,我竟然不由自主地想象,如果是李牧寒和我关在电梯里……
不知道为什么,我又想起了在北京的那一天。如果是我们两个被关在电梯里,他会不会像上次一样语重心长地数落我?其实,我很想再像那样跟他聊聊天……
我不知不觉地失神了,过了好半天才醒悟过来。我这才发现李牧寒也好一会没说话。我总觉得他那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好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忽然羞愧得无以复加……
………………
陈晨那边很快给了回音,说林则楚对我们的方案很满意,想约个时间一起深聊一下。我把信息反馈给李牧寒,他亲自给林则楚打电话约时间。
让我意外的是,接下来的几次会谈,李牧寒叫上了若童,甚至约了发哥,却再也没有叫我。
我心里隐隐地不安,难道是他猜到我在电梯里对林则楚胡说八道了?我担心他对我失望了,可是除了云城地产的单子之外,他还在陆陆续续给我安排任务,甚至每天都会留我加一会班,然后开车送我回去。
回家的路上,我们通常会聊一些关于钢琴课的话题。聊着聊着,不知为什么总会聊到我身上。他有时会详细地问我,最喜欢哪个作曲家,最擅长哪首曲子,为什么会学钢琴,几岁开始学的,又顺着这个话题问到我家里去。几天的功夫,他把我家七大姑八大姨的情况都摸清楚了,可我对他还是一无所知。
就在我开始淡忘云城地产那个单子的时候,一天中午,我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
接通手机之前,我认真数了一下电话号码里的8,竟然有6个8!这么牛的号码,该不会是国家、领导、人吧!
我战战兢兢地接通电话,喂了一声。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飘了出来:“梅朵,你好。”
我毕恭毕敬地问:“请问您是哪位?”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钟。“我是林则楚。”他对我没有认出他的号码和声音好像有点失望。
完了,这么重要的客户,我竟然没有存他的手机号码!这下又得罪人了。我赶紧假装热络地讪笑说:“林总,好久不见了,最近很忙吧?”
电话那头沉沉地笑了两声:“我再忙也比不上你啊。好几次约谈,李总不是说你要跟后期制作,就是出差去了。怎么,你们公司就你一个干活的吗?”
李牧寒为什么要撒谎骗林则楚?我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帮着李牧寒圆谎:“这段时间确实比较忙,也是李总抬爱,给我派了很多活。”
好在林则楚也不纠结于这个问题。他忽然换了一个话题,说:“对了,上次你叫我去做一个体检,我去了。”
我关切地问:“结果怎么样?没问题吧?”
林则楚说:“医生说我有一点心律不齐,倒没有大问题,可能也是工作压力太大积累下的毛病。”
我说:“那您以后要注意休息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又沉沉地说:“梅朵,我在想,你上次说的打坐办法是不是真的管用?能让人的心静下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