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你个头啦!”德龄瞪了他一眼。“你又能帮上什么忙?还不是你搞砸的!我才会落到如今的下场。”
“可是……”
“少罗嗦了你,如果你真想帮忙、分忧什么的,那就趁早在我眼前消失了吧!不然……”她抱出一大叠资料往杨训明眼前丢失。“就替我找出这些土地资料中的权利关系,哪些有我老爸的名字!”
“哇!这么多啊!”杨训明吓了一跳,没想到德龄的工作这么繁琐。
“呵!是呀!你以为这么久以来我的工作是做什么?如果你肯帮忙的话就最好不过了,这下我就可以替阿土伯的儿子想那椿集团机关的答辩内容。”德龄戴上眼镜,又埋首于她的文件中。
杨训明一面帮她找资料,一面还偷偷望着她。没想到她工作时的表情是如此认真执着,和他当年所看到的那个笨女孩真是天壤之别——相当年,她在政治学的课堂上还会不耐烦地当众打呵欠哩!
想到这里,杨训明又不觉心动起来,他想:自己真是愈来愈喜欢这个女孩子,可惜,她目前正心有所属,真不知该诅咒他们分手好,还是祝福他们?
“铃——”
忽然间电话响起来,德龄顺手接起,“喂!”
杨训明抬起头来,看见德龄不过才说了两句话。又乒乒乓乓地冲到楼上去。
“妈!我那件红色洋装从洗衣店拿回来了吗?”只听她不住地在屋子里乱叫。“还有,你的电热发卷借我一下!”
见她如此慌乱地找衣服、做头发,可见是要去约会了。难道方约翰真不计较那天发生的事,又回头来找她?
十五分钟后,德龄终于打扮完毕,一阵风似地直奔下来,连头也不回地直冲家门口。
“等等,工作呢?”杨训明闻到一阵甜美的香水味,又忍不住叫住了她。
“喔!你说状子吗?已经写好了,就劳驾你替我送到阿土伯家吧!”
没想到她办事效率之快,三两下随时可以把公事解决,以便抽空去赴约。
一阵车声响起,杨训明和朱老大夫妇又好奇地望外看,一辆白色得发亮的宝马车出现在朱家门口。
“哇!那个方约翰看样子是满有钱的,一辆莲花毁了还有另一辆好开。”连朱太太都不禁赞叹起来。“想来我们德龄的眼光还真不错……”
忽然间她又又意识到杨训明在场,似乎说这话不太好,才又缄口。
不过这已经来不及了,杨训明脸上还是出现了受伤的表情。他一言不发地收拾自己的东西,往门口走去。
“我先走了,再见。”
朱老大夫妻对看了一眼,似乎发现了这小子已深深地爱上了自己的女儿。
下了班之后的杨训明,一时心血来潮,便骑着他那辆伟士牌往市区里去。
从没有逛街习惯的他,不知怎地,经过了那些名牌的精品店,居然会想凑到玻璃窗看看。
“哇!随随便便一件衬衫都要上万元。什么?那么短的洋装也要两、三万元?”他看见德龄今天穿的那件红色露肩吊带洋装的价钱,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他轻叹了一口气,难怪德龄曾爱上方约翰,也许只有那样的人才能供起她充裕的物质享受吧!可是,物质真的是幸福的来源吗?五好男人?不过是一堆虚无的光环加上纸醉金迷所构成的光圈吧!
“再怎么样她也算是念过书的知识份子,怎么光会想这些呢?”杨训明愤愤不平地想着。
突然间一个熟悉的女声叫住了他。
“杨大哥!真的是你,好巧,没想到你也城里来。”原来是娟娟,她高高兴兴地由对街跑到他面前。
“是呀!真巧。”他也对娟娟露出浅的微笑。“来逛街吗?”
“嗯!你看,我在那边的路边摊买到一堆正在打折的香港流行服饰,很便宜,一件才四、五百元。”
“呃,是很便宜。”想到之前,杨训明的心不觉抽痛了一下。同样是女孩子,对物质要求竟差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