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凤麒和下属谈完事情回到船上专门为他所建的书房时,竟闻得一丝不对劲。
“麒少……”宝儿嘴甜,忙上前打了个招呼,又是端茶又是倒水,侍候得周周道道。
而段九银却没有她那么会看眼色,僵硬的站在一边等候发落,自从她病了之后到现在,还是第一次看到凤麒。
眼前这男人永远都是那么潇洒俊逸,无时无刻都流露出一股强势的气息。
凤麒由着宝儿忙前忙后的侍候着,一双眼,却有意无意的睨着段九银,手中还端着刚刚被泡好的龙井,鼻间散发着淡淡的茶香。
“身子可都好了?”
举起杯子,轻啜着茶水,眼皮微抬,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实则心里却有些喜气,看她面色健康,摆脱了病魔,心头微微一松,几日前的暴躁也烟消云散。
段九银知道他在同自己讲话,也不怠慢,微微点头,“无碍了。”
对方哼笑,“千金之躯与咱们普通百姓终是不同,才工作了几日就病倒了,还说自己不是娇生惯养长大的?”
像是故意在气她,凤麒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话果然令段九银皱起眉头,因为“娇生惯养、千金之躯”这几个字,两人曾经可是斗得你死我活。
她没好气的狠瞪他一眼,“若是麒少你觉得我有必要再重新锤炼,我不介意再回去甲板上刷马桶。”
他抬起眼皮,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你想回去刷马桶我不介意,但我这船上的好汤好药可不多了,再昏迷一次,岂不浪费了我的宝贝药材。”
他嘴巴向来恶毒,明明心底在意着,却绝不肯轻易承认。
宝儿不解的左看一眼,右看一眼,一时之间被搞得迷迷糊糊。
凤麒放下茶杯,眼角不经意掠过摆在书案上的那副已经干透的字画。
半晌后,他的眼眸变深,带着几分不解起身,倒是认真的打量起来。
见状,宝儿不禁提高警惕,吓得不住拧着衣襟,生怕被发现什么珠丝马迹。
段九银也有些担忧,这人……该不会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吧?
就在此时,凤麒转身,手中还捏着一只碎纸片,竟是宝儿毁尸灭迹不小心留下的证据。
“这是什么?”
见状,那不经世事的宝儿突然双膝一软,直挺挺跪了下去,“麒少,是奴婢该死,弄坏了您的字,奴婢……奴婢……”
她吓得小脸惨白,一双大眼泪珠盈盈,好不可怜。
而凤麒却丝毫未动,听着宝儿将事情始末一一道来。
段九银不禁无力蹙眉,这傻丫头,人家都还没问,她就全部招了。
“这么说,是你把我写的那副字给撕毁了?”声音不轻不重,也看不出到底有没有生气。
宝儿被他吓得半死,身子都不由自主的抖动起来。
段九银见了,不免有些心疼,“麒少,《唾玉集·常谈出处》中有一句诗曰:自出洞来无敌手,至于下句,麒少可知是什么?”
“当然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凤麒顺顺接过,尔后,俊容不由得一怔。
段九银微微一笑道:“宝儿,还不谢谢麒少。”
凤麒突然失笑,对着那吓个半死的宝儿挥了挥手,“不过是副字画,何必吓成这副模样,行了,你下去吧。”
宝儿听了,不禁连连道谢,像是怕凤麒改变主意,赶忙起身跑了。
凤麒哼了哼,“你倒是很会给我下圈套。”
九银恭然点头,“是宝儿说你脾气好,待下人也和善,今日一见,倒是领教了。”
凤麒只觉这女人比他想象中更加聪慧刁专,不但气势上不肯服输,就连斗嘴也绝不肯向自己屈服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