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阿波罗对于无刺蒸红鲷鱼片简直是疯狂。
他想起——他每次一回家,阿波罗总是和妙妙比赛谁先跑到他身边。
阿波罗是除了她之外,和他的生活最紧密相关的“人”了。
毕雅夫无力地滑坐到地上,双掌捂住脸庞,肩膀不停地抽搐著。
他捶打著胸口,因为觉得喘不过气来。
失去的心情,怎么会如此痛不欲生呢?
泪水从毕雅夫的指缝间不停地滑出,无声地消失在地毯上。
从对他没有亲情的爸妈身上,他应该从小就知道在乎了之后,又再度失去,是多么刻骨铭心的痛苦啊!
那他干么还笨到要再度付出感情呢?
呜……呜……
毕雅夫在半夜时分,在机场接到了褚妙妙。
站在入境处的她,裹在黑色外套里,面容苍白,唇无血色。
褚妙妙一看到他戴著墨镜,马上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飞奔上前,张大双臂,用力地搂住了他。
他说不出话来,只有微红的鼻尖及粗重的抽气声泄漏了他的情绪。
“我们走……”他哽咽地说道。
一路上,她紧紧拉著他的手。
回到饭店房间后,褚妙妙伸手拔去了他的墨镜。
一双红肿得像核桃般的眼睛,镶在他俊美的脸庞上,显得极不搭称,却也异常地让人觉得悲恸。
褚妙妙搂著他的颈子,把他当成小孩子一样地搂抱著。
“哭成这样很丑,小心没有女人爱你喔!”她故作轻松地拍拍他的头,自己的眼眶却也是红的。
毕雅夫握抓著她的手,嘎声说道:“我不要别的女人,我只要阿波罗……”
褚妙妙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两个人交颈倚偎著,默默流泄著他们的伤心,也静静地互相安慰著。
“我以为我对于失去这回事,不会再有感觉了。”他颓下肩,无力地像是三天未曾进食一样。“我一定是笨蛋,否则怎么会养狗呢?”
褚妙妙抚著他颤抖的脸庞,不舍地亲吻著他的额头。
毕雅夫靠在她娇小柔软的肩膀上,像孩子一样地牢牢抱著她的手臂。
“想哭就哭吧。”她将下颚抵著他的发丝,柔声说道。
“我刚才哭太久,现在哭不出来了。”毕雅夫睁著水红的眼,仰头瞅著她。
那两道太依赖的眸光,像一张网瞬间笼住了褚妙妙的心。她咽了口口水,心跳像一阵乱鼓狂击,奏得她六神无主。
“那我们就来喝酒、听音乐吧!”
褚妙妙飞快地跳下床,不敢再待在他身边。现在不是她意乱情迷的时候!
她狂风似地拿出随身携带的“塚田高哉与他的TAU乐团”CD、随身听、小型喇叭,故意让自己忙得很起劲,免得他发现她有任何不对劲。
压下音乐播放钮,她从小冰箱取出啤酒,塞到他的手里。
他的啤酒拉环还没打开,她已经仰头喝掉了大半罐。
“过来。”毕雅夫朝她伸出手,不明白她干么站得离他那么远。
褚妙妙看著他伸出的手,看著他脸上渴望人安慰的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