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孩子会跟我一样平安没事。”她伸手圈住他,再度窝进他怀中。
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解除他的不安与恐惧?
前些日子,他每天都会出府去办事,近来却整日待在府中伴在她身边,好似她随时都会临盆似的。
他过度紧张的呵护举动连娘和姨娘都有些看不过去,有时还会示意他有事尽管去忙,这里有她们照应着,但他也只是点头应好,接着仍亦步亦趋的跟着她、陪着她,让人看了既觉得好笑又觉得哀伤。
如果可以,她真想现在就把孩子生下来,结束纠缠他多时的不安与恐惧。
如果可以的话——
一阵突如其来的收缩打断了蝶儿的思绪,令她紧蹙了下眉头,不由自主的轻轻将他推开。
“怎么了?”聂浩阳立刻惊觉不对。
她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地感受刚才的异动是否是她幻想出来的,亦或者是……毫无预警的收缩感再起,伴随着不可错辨的疼她令她抓紧了他的手。
“蝶儿?”
“腹中孩儿可能听到了我的祈愿,”她抬起头对他苦笑了一下,说:“我可能要生了。”
聂浩阳的脸霎时白成一片,冷汗从他额头上冒了出来。
要生了?怎么会?至少还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才算足月不是吗?怎么会现在就要生了?怎么会?
“浩阳,帮我去叫娘和产婆过来。”
她比他冷静一百倍,说了一次他没听到,她便又再说一次。
“浩阳,我会没事的。帮我去叫娘和产婆过来好吗?我需要她们。”
他终于回神,面无血色的吻了吻她,迅速起身而去。
府中的灯火似乎在一瞬间全点亮了起来,有如白昼。
已上床的,未上床的;已入睡的,未入睡的,不管主子或下人全都被唤醒动了起来。去请产婆的,去烧水的,去传令的全都匆匆而行,包括听闻讯息急急赶至夫妻俩所住院落的所有邵家人。
“发生了什么事,不是还未足月吗?”
“蝶儿现在如何?”
“去叫产婆了没?产婆到了吗?”
“怎么会现在生,不是还有半个月的时间吗?”
厢房外,询问的声音此起彼落着,焦急与忧心不仅写在脸上,也显露在声音里。
相对于厢房外的喧哗,厢房内反倒安静许多,除了产婆不断地安抚与叮嘱声外,偶尔才响起一声低低的呻吟,让人紧张忧虑得心神不宁。
时间似乎过了许久,烧热水的丫鬟端着热水穿梭往来,被某位主子一把拉住。
“里面现在怎么样了?为什么都没听见小姐的声音?”
“小姐好像怕姑爷担心,所以开口都说她不痛。”
窒了一窒,心疼哽咽的低语,“生孩子怎会不痛?这个傻丫头!”
过几个时辰,房里的呻吟痛呼声不断,外头等待的人已经没心思再开口说话,一颗心全悬在半空中,被恐惧、焦急、不安紧紧的包围,一颗心紧揪着。
东方的天空逐渐泛白,然后大亮,太阳由东方升起缓缓地往上爬。
都过了好几个时辰了,为什么孩子还生不出来?这时间对其他产妇来说也许不算什么,但对患有心疾的蝶儿来说……
时间拖得太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