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仪凝被人夸赞绝不会不好意思,反而笑得愈加灿烂。
“怎么?莫非我很有名?”
“当然。”瞿亦柳笑道,“人人都说花凝姑娘不但容貌绝色,还只倾心于承宁郡王一人,外人都不得见。”
“哦。”公仪凝似笑非笑,“没想到瞿大老板不但赌坊经营得好,山庄建得好,连打听消息也极为厉害。只怕每日里京内流传的各条消息,都瞒不过瞿大老板的耳目。”
此言一出,连洛长熙的面色都有些变化。
公仪凝这么说,自然是因为之前见了洛长熙的那几页被烧了一半的信。而她这般言辞犀利,冷嘲热讽,自是在故意刺瞿亦柳,想看她的反应。
但……
瞿亦柳毫无异常,面上仍带着笑。
“花凝姑娘说笑了,我只是个普通生意人,懂一点儿生意场上的事,偶尔也听一听路人传的闲事,算不得有什么耳目。”
几乎毫无破绽,令人难以琢磨。
公仪凝也不纠缠,很快就嘻嘻哈哈地转了话头。
“瞿大老板可不是什么‘普通’生意人!”公仪凝又道,“不说别的,就说这红叶山庄就妙得很,也美得很。”
“花凝姑娘过奖了。”
“不过,瞿大老板不在庄子里谈生意,反倒在这林子里站着,莫非是特地来给我们送酒喝的?”
“算是。”瞿亦柳颔首笑道,“不过,这一坛还算不的特别好的……”
洛长熙听到这儿,也接了一句:“不知特别好的在何处?”
“特别好的……得过两天,麻烦殿下亲自去取。”瞿亦柳意味深长地看了洛长熙一眼,“我听说明日殿下便要下山秋猎,自然不敢打扰。不过,等秋猎之后,我斗胆想邀殿下到这红叶山的山顶上喝酒,不知殿下敢不敢应?”
洛长熙并未犹豫,沉声道:“有何不敢?”
“好。”瞿亦柳将手中的小酒坛子先递了过来,“那两日后日央之时,我在山上静候殿下大驾。”
公仪凝对这瞿亦柳实在没什么好感。
因为她直觉这个瞿亦柳比苏五娘还要深沉可怕,说话不好好说话,非要绕来绕去,拐七八个弯子,到最后,好像什么都没说,又好像说了很多让人听不懂的话。
比如这喝酒,为何说“敢不敢应”?
再比如这约见的地点,为何是“山顶上”?
还有瞿亦柳身上那闲适又随性的姿态气质,美倒是挺美,就是……美得让公仪凝莫名就觉得很是不爽。
然而,洛长熙竟然想都不想就答应赴约。
更……不爽。
她们从前到底是怎么认识的?究竟有个什么缘故?
公仪凝很想找洛长熙问个明白。
可瞿亦柳人都走了半天了,洛长熙还站着原地没动,竟然还沉着脸盯着瞿亦柳的渐渐走远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接着,她将手中的小酒坛子揭开了,低头闻了闻。
——沉醉人心的酒香。
“好酒。”
公仪凝盯着那酒坛子,又想到了个坏心眼的主意。要不……把洛长熙给灌醉……到时,她想问什么就问什么,想……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可洛长熙又将那坛子封了,朝她道:“走吧。”
公仪凝兴致勃勃地凑了上去:“既然是好酒,我们晚上一块儿喝了,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