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倏地掀眸,似带锋芒:“你觉得我给你下套?”
“那个倒不是。”这是实话。
如谢慎那样的人根本不屑用这种下作手段,且她一介女子,想来便是得罪了也不会放在心上。
男人嘴角微扬,才道:“那日我有些不便言说之事才告假,当时是从吏部回来,本想去打包吃食回府,却不想见到了你。”
“当真?”
“骗你作甚。”
颜蕴如看着谢慎不像是说假话:“所以说你到东星楼,接住我,都是意外?”
“也不算。”他道,“刚一下车便见你站在窗上,也不用想便知道你的想法。
不管如何,到底是有一起长大的情分,总不能真看着你去死。”
他说的有理有据,神色无一丝异常,颜蕴如信了大半。
谢慎虽年轻,但在行为处事上,至少在颜蕴如看来,都古板笔直,对就是对,错就是错,黑白分明的过分,应是碰巧路过。
若前世她也跳楼躲藏,或许也不会出这么多意外了。
他没有理由撒谎。
“还有问题吗?”
淡然的声音传来,颜蕴如顿时回神,老实摇头:“没有了。”
谢慎挑眉,轻笑着点头:“那便也轮到我问了。”
“啊?”
“为何不想嫁给我。”
颜蕴如脸顿时就跟烧起来似的,一双眼瞪得老大。
男子轻咳,解释:“真的只是好奇。”
颜蕴如挠挠头,笑笑:“你那样的人家,也不是什么样的人都能进去的。我虽有贵女之名,但这京城将酒的事家族跟背景。
我自知配不上公主府这样的门户,也受不了那样方圆的规矩。最重要的事我也晓得公主不喜欢我,你也不喜欢我,那我为什么要进你家的门。
更何况那日若非是你,我估计会很惨,我不能让你娶了不喜欢的姑娘,我可不想做一个恩将仇报的人,会折寿的!”
最后那句,她说得贼认真。
谢慎漆黑冗长的眸凝着她,看不出一丝丝的少女的羞涩或动心。
他忽然笑了笑,点头,半开玩笑说:“还好,我还以为是我魅力不行,蛊惑不了颜小姐。”
颜蕴如听着这话怪怪的,但哪里古怪又听不出来,她摆手笑笑:“也不是,你的魅力还是很大的,只是我不喜欢你这一款。
京城很多贵女都被你迷得神魂颠倒的,余婉真不也一直在追着你跑吗。”
他一笑而过,只是说:“婉真跟你一样,也不喜欢我。”
颜蕴如恍然大悟,毫无情感经验的根本没捕捉到男人眸底消沉的情绪。
……
另一边,余婉真乐滋滋地端着八宝鸭回来时,厢房内就只剩颜蕴如一个人。
她估计是饿了,正吃着酒楼的糕点。
“谢慎走了?”余婉真放下鸭子,左右看着,叹气,“你们又吵架了?”
“不是,他说有要事离开。”颜蕴如看着鸭子的眼神都直了,迫不及待地开始吃。
用到切开鸭子表皮第一层,里面裹着一只鸡,里面还有各式各样的香料以及扇贝等海鲜。
颜蕴如刚要吃就被余婉真把手打掉了:“吃什么,这是专门做给谢慎的,人走了你就别吃了。”
她似是露出了敌意。
换做前世,颜蕴如估计也会觉得她是因谢慎针对自己,可就冲前世她给她的那一袋金叶子便知晓她不过是嘴硬心软。
颜蕴如前世是被位高权重的高仲晖下了死令,谁都不许施舍她,但余婉真却给了她一包沉甸甸的金叶子,虽那包金叶子最后被监视她的暗卫抢走,但这始终是颜蕴如被饿死前唯一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