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蕴然看了她一眼,也知道她并不想再听劝阻的话,于是原本要说的话生生憋了回去,无奈转而答她:“淮南王。”
慕芸也跟着皱了皱眉:“没道理啊。要不动声响地闹出此事,前期必然要小心谨慎,可弄出这样的事情,必然不是一人就能办到的。照你之前所说,淮南王曾经势力遍及江南,如今仍有所驱也尚能理解,可河南道从前并不归淮南王治理,而是由□□陛下亲率,竟也有他的势力吗?”
“未必是从前,这么些年来,朝廷提防淮南,步步收权。如今诸王册封却不往治所,皆由朝廷所治,淮南王是国朝唯一一个分封之王,任谁都能看得出来,朝廷不会忍他就此一直存在下去,他难道就会眼看着朝廷对他动手而不做任何谋算?”
慕芸略微听至此便大约明白了:“原是他早有此心。”
“所以阿芸,此番实在危险,若你遇险…”
“他会杀了我吗?”慕芸略垂眼,忽然想起从前那些事,抿了抿唇,心间微凜,但比之从前,却异常冷静:“可是杀我对他有什么好处呢,我从前不涉朝政,并非左右朝局之人,若我身死,朝廷便有了更直接出兵的理由。”
“可我也不是寻常小兵小卒。”她略微一顿,抬起头来看向柳蕴然:“他最好的办法,该是以我为质,要挟朝廷。”
真是怪,她从前是祁王,如今又要对上淮南王,似乎就逃不过一个被抓去当人质的下场。她从醒来便担心自己下场仍如从前,可真到了此刻,她似乎并没有从前那些害怕了。
但柳蕴然听此,抓着她的手微微发颤,从前所有的变故就是发生在她为质的那一刻。如今他既怀疑祁王之事上也有淮南王的手笔,那为质之事未必就非祁王一人之策。
若如此,那谋反是他二人联手,那慕芸在谁手上,并无太大差别。
他不能再失去她了。
他伸手抱住慕芸,恨不能就此与她骨肉相融:“我不会让你去的。”
慕芸忽然被他抱住,微微一愣,心中微有苦涩,而后却轻轻笑了笑:“你也不用将事情想得这样坏,你先前也说江南之事恐也与他有关,却没有能继续查的线索,如今河南之事若非你早有怀疑,想来旁人也怀疑不到他身上,他费了这样多的心思,处处隐藏自己,未必就会这样轻易暴露自己。”
她回抱住他,轻声道:“我不会有事的。”
若只是寻常,柳蕴然至此变成听出慕芸此举势在必行,不会再当面直接要拦她。
但有旧事在前为鉴,容不得他有一丝侥幸。
他搂着慕芸,鼻间萦绕着她脖颈飘散出来的香气,悱恻缠绵,更叫他难以割舍。
情绪积压之下,他在此刻也有些别样的偏执。
“凡有一分的概率,我都不会让你去的。”
慕芸终于忍不住皱了皱眉,但到底因他本意还是担心,耐着性子正要说话,却不想柳蕴然收紧了双臂,埋首在他耳畔,颤声道:“我不能再失去你了,阿芸。”
慕芸停在他腰侧的手忽然顿住,她静默了一瞬,一时竟未能发出声来,半晌后才问出话来:“什么意思。”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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