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忴在回府的路上才猛然想起玉露那边还没来得及知会。可是已经晚了,玉露几人已经被秋娘带人扣了下来。甄府外几个埋伏在暗处等着接应的歹人,见玉露他们迟迟没有出现,预感事情可能败露了,虽心有不甘,还是匆匆离去。
这便是一步错,步步错。
计划出了差错,后面收手也还来得及,只是袁固这样的人,龌龊不是一日两日了。遇上今天这样的事情,竟然还是只顾着发疯,打闹不休。甄忴怕他躲他还来不及,哪里还有足够的心力去周旋余地。等甄忴从他手里死里逃生再想起正事来,为时已晚。
“大小姐”马车内,金风心疼的看着甄忴脸上的伤,还有她的腿上腰上,到处都是青青紫紫,惨不忍睹。
“你听奴婢一句劝,和离了吧。姑爷他越发的不是个人了。。。”
“不,金风。我不能和离。我若和离了,旁人该怎么笑话我。还有茜茜,我可以一走了之,可是她该怎么办,她才那么小。。。”说着,甄忴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可是,大小姐,再不和离,您怕是连命都要没了,哪还顾得了其他。。”金风将甄忴捂在脸前的手拿开,含着泪对她说,“大小姐,您听奴婢一句劝,二老爷他们一家都是好人,必不会对您不管不顾的”。
“叔父他们。。。”甄忴喃喃。
“对啊,大小姐,二老爷他一向宅心仁厚。连府里孤寡的嬷嬷都愿意终养。您是他的亲侄女,他怎么可能不管您呐”。
“可是,我做了那么多错事,叔父他还能原谅我吗?”
“回头是岸啊,大小姐,姑爷他不值得依靠,您只有二老爷他们这一家亲人了”金风苦苦劝道。
甄忴好似听进去一二,目露沉思,却又突然叫道“呀!不好!”甄忴猛地抬头“玉露他们!”
听她这么一说,玉露也想了起来,“奴婢这就去知会他们”说着就要跃下马车。
“已经来不及了”甄忴拦住她“这下该怎么办”甄忴低头思索,自言自语道,随即又抬头说道“刘五他们还等在府外,你先去通知他们赶紧撤离”。
金风作势就要下车,甄忴又一把拉住他,嘱咐道“注意,别被旁人看见。还有姑爷那,你悄悄递话给他身边的全福,让姑爷赶紧回府”。
金风领命去了,甄忴一个人靠在车厢内又疲惫又不安。她知道袁固是靠不住,她早就知道了。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女子一生,在家靠父母,出嫁靠夫君。从父权到夫权,就好像一个物品,转手他人罢了,始终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以前她也想过,豁出去,搏一搏。可结果呢?一败涂地,输得彻底。到了今天这般田地,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和离,可是她走了,茜茜该怎么办?她可以不要夫,茜茜可以不认父吗?两难啊两难!
此刻她只觉得自己就像一头受惊的小鹿,看不清方向,明知四周危机重重,可也只能蒙头乱撞。
她好累啊,要是阿爹还在就好了。可这世上没有时光倒流,回不去了,回不去了,一步错,步步错。
金风摸到甄府外并没有找到刘五他们,心知他们应该是见事不成,及早溜了。
又踅摸到前院,到处找不见全福,心急之下只好拉住一位甄府的掌事,向她问到“这位姐姐,可知我家姑爷,哦,就是大姑爷去往何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