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满心欢喜的去了星月楼,碰了一鼻子灰后败兴而归,着实消停了几日。他每日照常上朝,死气沉沉的在李渊面前木头桩子般的一杵,气得李渊险些吐血,下了朝,李渊把李世民叫到了御书房。
“这几日你怎么这副德行?观音的身子不好了?”
李世民这才抬头瞧了李渊一眼:“好的紧。”
李渊瞪着李世民:“那你这副模样做什么?眼见着要成亲了,你让朝中那帮老东西如何看待此事?吾问你,聘礼你备好了吗?莫要丢了李家的脸。”
瞧见李世民一愣,李渊只觉得眼冒金星,这个兔崽子想必早已将聘礼之事给忘到脑后去了,他怒拍桌子:“还不滚去准备?你要老子亲自去替你娶吗?”
在李渊的日日督促之下,李世民在成亲前一日,终是将聘礼给杨暎送了过去。杨暎的母亲之前住在江都,此番因女儿的亲事,也到了长安城中,杨暎的母亲喜欢僻静的地方,是以杨暎特意在十字街以北给母亲买了个院子,李世民那成箱的聘礼便全堆在院中。这些聘礼缚以红绸,一个一个是李建成亲手绑上去的,打点这些聘礼的时候,李建成瞧起来很是开心,近二十年来,李世民头一次瞧见李建成笑的如此开怀。
“还望你早生贵子。”李建成将最后一段红绸绑上时,笑着递给了李世民一筐红枣花生等物事。这让李世民心中很是郁闷,他忍了许久才将那想打在李建成脸上的拳收回。
李世民与杨暎成亲当晚,喜乐震天,观音婢正在院中乘凉,自然也听到了锣鼓宣明与宾朋祝贺之声,那声音有些纷杂,外面应当很是热闹。
“王妃,晚上这天儿便凉了,王妃还是进屋吧,莫要生病了才是。”管事的婢女自然也听到了外面的声响,生怕观音婢心里不舒服,遂开口往屋里赶人。
观音婢躺在贵妃椅中,细细剥着葡萄:“这天正好,屋里太闷,我凉快凉快,无妨,你先退下吧。”
管事婢女闻言偷偷打量了观音婢的神色,见她面色如常,这才放下心来。
外面实在太过热闹,观音婢手里剥着葡萄,心却早已飞出了院外,没一会她便将盘中的葡萄吃了个干净,又在院中呆坐了一会,觉得实在无趣,这才起身回屋,抬头时似乎瞧见门外有一道红影一闪而过,等她定眼再瞧时,除去门口把守的几个身着铠甲的侍卫,再无他人。
今夜是李世民的大喜之日,于他而言,他娶的不过是大唐的半壁江山罢了,又有什么好开怀的,李世民心中压抑,酒过三旬,早已醉的不醒人事,在属下的搀扶下,他踉跄着步伐朝杨暎的院子走,满目的大红色瞧起来极为讽刺。
屋中,杨暎正端坐在床边等着李世民,她头上罩着盖头,李世民瞧不清她的神色,毕竟是新婚,杨暎往日再如何跋扈,此时也该是害羞的吧。
李世民挥手将屋中等着的行礼的喜婆等人给赶了出去,而后静立在杨暎身前,觉得眼前的杨暎已分成了无数道人影,最终李世民连她的盖头都没有掀,道:“早些睡吧,老子还有事没有忙完。”
杨暎当然知道这是李世民的说辞,其实今日的场面,她一早便已预料到了,可是当真发生了,心中还是有些失落,她放松了身体,自己一把扯下盖头:“好,我也累了,你赶紧走吧。”
李世民毫不犹豫的转身便往外走,迈门槛时,被绊了一下,整个人向前冲了好些步,险些摔倒,身后杨暎的笑几乎掀开了屋顶。
秦王府极大,出了杨暎的院子,李世民一时也不知该往哪去,除去星月楼,偌大个王府似乎没有他的容身之处,只是连那唯一的一处容身之所,他眼下也给弄丢了。李世民倚在回廊的柱子上继续取了酒来喝,整个人滑坐在地。
“王爷,您怎么在这?”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继而有人将李世民从地上扶起。
李世民只觉得这双手柔若无骨,宛若青葱,他抬头去瞧来人,无论如何努力一瞧不清对方的面貌。
“扶本王去星月楼。”李世民避开那双手,说话时言语已十分含糊。
“是,奴婢遵命。”那人应了一声,顺从的在前面为李世民带着路。
“你当真将人带回来了?”阴月在屋中踱着步子,双手紧张的渗出丝丝汗意,乍一听到脚步声,她忙跑出了屋子。
屋外,红砂正掺着脚步早已虚浮的李世民,见阴月出来了,红砂将李世民搀扶到阴月身前:“夫人,奴婢先前便说了,王爷是不会在侧妃那留宿的。”
阴月连连点头,满脸含羞带怯,她轻轻搀起李世民的手臂,将人往屋里带。今日她特意挑了件颜色浅淡的裙子穿,连发髻都梳得与观音婢一致,两人都是偏瘦之人,李世民此时又喝得酩酊大醉,自然分辨不出真假。
恍惚中,李世民瞧见观音婢正对自己笑意盈盈,心头不由一动,他将人揽在了怀中,喃喃道:“你不生我的气了吗?”
阴月头一次与李世民如此亲密,心中犹如小鹿乱撞,虽然知道李世民将自己当成了观音婢,但这又如何?她终归是得到他了不是吗?阴月乖巧的倚在李世民怀中,顺着李世民的话道:“是啊,我怎么会舍得生你的气?”
李世民闻言,抚上阴月的后脑,低头便吻了上去。
阴月有心,连身上的气味都换成了观音婢身上的兰花香,李世民闻着鼻前熟悉的味道,只觉得热血沸腾,他将阴月压在身下,颤抖着手解开了阴月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