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内,花颜正教冬瓜做绣活。
冬瓜准备给安师傅绣一条抹额,奈何她肥嘟嘟的手指不听使唤,才学了两天,就被扎成了竹筛子。
“这石榴纹已然绣成了一团浆糊,若将新得的珍珠镶上去,安管事保准得骂你糟蹋东西。”花颜叹了一句,冬瓜对于做这些精细的活计实在没什么天赋。
绿柳在一旁劝:“是啊,冬瓜,倒不如将这几枚珠子包起来,托商行的伙计送到临安,安娘子绣活儿也极好,总比毁了好。。。。。。”
冬瓜听劝,手持针线小声嘀咕:“也好,绣花也太难了,我这双手还就适合揉面。”
说着话,冬瓜见花颜抬手在头发上蹭了蹭,她有样学样,不出所料,下一瞬又将头皮刺伤了。
梦竹来到偏殿时,见到的就是三人一片手忙脚乱的场景,好在伤的不严重。
见梦竹似有话要说,花颜将门外的夏儿唤来,让她带冬瓜下去上药。
待梦竹言明原委,花颜的眼神微微错愕,一时没反应过来:难道娘娘让我过去,是想让我赢过皇上?
梦竹也有些茫然,迟疑道:“。。。是。。。。。。应当是吧,瞧着娘娘适才的模样,倒像是真的因为输了棋而有些不忿。”
花颜无奈地将针线篓放下,对梦竹道:“你觉得我能赢么?”
梦竹、绿柳:“。。。。。。也许。。。能呢,为主子出出气也好。”
见花颜起身就要出门,绿柳忙拦下:“既是去见皇上,怎么也要梳妆一番,至少也要戴几件首饰才方显郑重。”
梦竹也道:“发髻有些乱了,不若奴婢唤蕊珠过来,她这些日子梳头的手艺越发好了。”
花颜上下打量自身穿戴,又抬手抚向发髻,随后走到妆台前取了一枚白玉压鬓簪戴上,“走吧。”
书房内。
皇上正与纯妃说道:“母后执意迁往上林苑长住,朕劝过多次也无用,婉儿这些日子便替朕多去寿康宫陪陪母后罢。”
周太后年前曾与纯妃提及一次,纯妃执棋的手指一顿,哑声问道:“太后娘娘决定何时离宫?”
“三月初,朕已命工部前往上林苑修缮咸亨殿。”
纯妃低头应道:“臣妾知晓了,太后娘娘喜静,去上林苑静养一段时间也好。”
皇上摩挲着棋子,温声道:“婉儿无需伤怀,春秋射猎,夏日避暑,每年总有与母后相聚之时。”
两位太后同处后宫,周太后此举,与其说是静养,不如说是避世。不过这样一来,便也无法在后宫中庇护纯妃了。
花颜走进书房,向皇上与纯妃行礼。
皇上见花颜未施粉黛,穿着亦和往常一样素净,不由挑眉,“婉儿适才说起孟才人棋艺精湛,朕拭目以待。”
纯妃拉着花颜入座,对皇上道:“皇上若输了,当如何?”花颜闻此,心中一紧,急忙扯住纯妃,她那些“偷”来的棋艺,实难保证必能取胜。。。。。
皇上看着二人的小动作不禁莞尔,随后摘下左手拇指上的一枚翠玉扳指,朗声道:“对弈三局,若才人能胜朕一局,朕便以此物作赌如何?”
这枚扳指周身阴刻勾云纹,中间镌刻“政和”二字,世间仅此一枚,不止代表皇帝的权威,也是皇上登基定下年号后造办处特意赶制,亦有留念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