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从来就没有人可以从单老板身上讹诈一丝赔偿、折扣,尽管对方再精明能干。」
看来他也知道潘芭杜是什么地方,省得她还得做背景交代。「对,所以情况处于势均力敌的对峙,说来有点可笑,聂齐桓在这时候说要买下那张床,我不答应,甚至我威胁他得娶我这伪装残疾的不祥女子,他也欣然接受了,我们就是这么在一起的。」
「妳为什么要捍卫那张床?」他不懂。
不过是一张床,一个四处飘荡的杀手为什么对一张床那么在意?
「因为那是我的。」她怅然一笑,「汤警官,这荒谬的情节你当然无法想象,因为你太习惯睡在属于自己的床上,对于你这种把睡眠视为理所当然的人来说,你当然无法体会我对一张属于自己的床是何等的执着、在意。」
被豢养的日子里,她从没有过属于自己的家,更遑论是一张床,她只有不断的接受训练,不断的在世界走动,不断的杀人,这么多年来,居无定所的她就连想要躺在自己的床上安稳的睡上一觉,都是不可多得的奢望。
床是她这种浮萍之流的人的梦想,就跟芭蕾一样,占据着她生命中的重要地位。
她是认真的,汤镇权在她眼中看出执念,他依稀有点明白了。
「从这些相片中,妳推测可能是谁下的手?」
「汤警官已经断定这桩灭门血案是焰盟所为,还是仅仅是因为我的说法误导了你?」
他自信一笑,「妳的说法只是辅助说明,基本上,警方锁定焰盟这个神秘组织已经很久了,世界各地的多桩命案虽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是诸多线索全都指向焰盟。」
维琴萨踌躇半晌,「黑玦。我离开后,他曾经在我面前出现过两次,我不明白他的动机,但是,应该是针对我的脱离,他警告过我,脱离组织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是他吗?」汤镇权把一张相片搁在她面前。
相片里的人没有明显的容貌,就是一身冷黑的装扮,但是就已足够辨识了。
「对,但是他会易容,或男或女,不过,看来警方已经掌握不少焰盟的罪证。」
「不够,事情太棘手了,我们甚至没人见过他的模样。」他手指凌乱的敲击着桌面。
「我也不能保证我所见到的人是真正的黑玦,他太会易容。」
「真是棘手。」他摩挲着下颚。
她保持静默的坐在椅子上,挂念着何时能够回去。
突然,他把目光锁定她,「我需要妳的协助。」
「我?」
「对,妳必须跟警方合作,唯有将焰盟歼灭,妳自己,乃至于聂齐桓才能够有平静的生活,焰盟能够将欧家十多口人彻底杀害,也一样能够这样对待妳,一劳永逸的方法就是让焰盟彻底消失。」
「我不知道……」她心中一阵忐忑。
「妳是担心事发之后的牢狱之灾?」
「不是吗?罪证确凿。」
汤镇权陡然压低声音佯装沉思说道:「我可以给妳时间考虑,妳也给我时间想想该怎么做,但是不能拖延太久,希望妳会作出正确的选择。」
维琴萨哑然无声的看着他,答应或不答应在她心里形成两股莫大力量的拉锯。
第9章
结束讯问,汤镇权亲自开着车子送维琴萨回家。
「汤警官有家人吗?」她突然问。
手握方向盘的他突然一怔,「为什么这么问?」
「我想知道,当你面对棘手案件时,什么会是你第一考量的重点,个人安危还是大众安危?抑或是你的破案升迁。」
「我只是平凡人,身为警察,个人安危已经不是我可以考量,但是若说是为了大众,那未免也太过高调矫情,我想第一考量的应该是挚爱家人的安危,如果为了确保他们的安全,即使必须远离他们,我也会这么做。」他知道他会,而且他也已经做了。
「怎么?妳在用来参考是不是该离开聂先生吗?」他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