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永清神情复杂,把这些话跟叶舜华说完,叶舜华在床上笑得直打滚。
“确实,如果母后来信告诉我,我是肯定要管的,不管你想不想管。”
笑着笑着她又停下了,猛抬头看他。
“可六弟的婚事还没办。”
安永清点头。“对,要你我来办了。”
叶舜华一个鲤鱼打挺,又一屁股盘膝坐在了床上,抱着胳膊。
这事礼部自有章法,倒是没什么。
只是,皇帝要让位给安永清,还着重说了她,那她便是皇后。
“安永清。”
她格外严肃唤了他一句,安永清心中警铃大作。
“你说。”
她定定看着他道:“你别多想,但是我觉得皇后之位大概不是很适合我……不是因你不好,而是……母后也早与我谈过这个话题。”
安永清脸色难看,她往前坐了坐,拉着他在床边坐下,靠在了他肩上,跟他说了一下皇后对她说过的话。
“母后说……”
那一日是她二人圆房后不久,安宁润起兵谋反之前。
叶舜华入宫给皇后请安,顺便陪皇后打马吊。
打完马吊,皇后留她用膳,说着说着,皇后便提到了这件事。
皇后遣走了下人,边亲手给她盛汤边道:“瑾儿,若日后皓儿承继帝位,你自然是名正言顺的中宫皇后。若你做了皇后,本宫只有一句经验之谈。”
汤碗放在她面前,皇后也弯身凑近,眸色深深直勾勾看着她。
“你可以爱上一个男人,但你绝不能毫无保留爱上一个皇帝。”
叶舜华不明所以,只打着哈哈道:“世人皆知母后深爱父皇,可母后竟对儿臣这样说,母后……您二位……莫不是吵架了?”
皇后翻白眼,打了她手背一下。
“你在胡扯什么!本宫这都是肺腑之言!”
而后又叹息一声,语重心长道:“瑾儿,爱上一个男人,便如小赌怡情,他爱你你便爱他,他若不爱你,你也大可潇洒而去。年轻时大家都会遇见几个人渣,这没什么大不了。”
“但爱上一个身为皇帝的男人,便是大赌伤命。他永远不可能对一个女人抱有纯粹的爱意,也有极大概率不可能只守着一个女人。”
“这种时候你若毫无保留投入进去,等着你的只有奉献再奉献、妥协再妥协。一开始时,你会伤筋动骨,半途中泪干肠断,最后必会血本无归、尸骨无存。”
“可若是你想抽身,却已经晚了,因为你是皇后,你余生注定出不得这红墙,你不再拥有恣意随性的资本,你不再拥有自由,哪怕你只是想吃你最喜欢的羊肉馅包子,也只能派人出去买。”
“你可想好了?你送皓儿登顶之后的皇后之位,这责任重于一切的皇后之位,是否就是你想要的。”
声犹在耳,但不是所有话都该和安永清和盘托出。
于是叶舜华只跟安永清学完了最后一部分,淡淡道:
“自我回京,我出去打仗,西萝也好、梁州也好,两次。我看着天高海阔,也不止一次想过这个问题。”
“夫君,我可以成为你的皇后,我也应该成为你的皇后,但我要你的真心也更要自由,你可给得起?”
安永清侧目看着她,抬手抚着她的青丝,心里终于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