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殿下亲眼所见、口称罪证罪人、还将人打入了诏狱,便是已动了滔天之怒,必要严办重惩。
但方家如今备受器重,方家女儿是轻易动不得的。
“老臣这便入宫面圣,四殿下稍安勿躁,此事不可草率处置,殿下千万要等老臣回来再做定夺。”
安永清沉着脸不置可否,褚固长叹一口气,也顾不得其他,马上转身叫人备车入宫。
安永清深深看了一眼寝殿,命屹川将手下百人抽调入府,或明或暗的牢牢守住寝殿,这才只身赶去陪客。
今日他大婚,几位得空的皇子自然也来了。
安宁润见他抱着新娘进府、送入寝殿,原本满心都是酸溜溜的,一看他的心情不好,现下这些酸味倒是淡了许多。
是谁的就是谁的,叶瑾的心里一直念着他,当然不会给安永清什么好脸色,甚至今夜都会拒绝圆房。
名义上是安永清的妻子又如何?身子、心,早晚都会被他抢回来。
如此想着,安永清刚好端着酒杯敬到了他们这桌。
说是敬酒,可安永清一个字都没说,面无表情的举了举杯子便自顾自一饮而尽,看起来就像喝闷酒一样。
安宁润心里更舒爽了,忍不住眯了眯眼,想添一把火,叫安永清再难受些。
“四弟,今日你大喜,为兄也没什么好送的。为兄知道你不爱俗物,所以特地带来了些极有寓意的书法,也好叫你得闲时偶尔拿出来品鉴品鉴。”
折扇“哗啦”展开,程锦捧着一方红木匣呈上。
安永清打开看了一眼。
“什么好东西?四哥也让我瞧瞧!”
安同风绕到他身后想看个热闹,却被他身上突然逼出的阴冷气激了个寒战。
突然又生气了?娶了媳妇明明是好事,他怎么反而气性大涨?
安永清“啪”一下合上了盖子,示意管家拿走木匣。
“二皇兄有心了,这些书法我很喜欢,一见就觉爱不释手,且有种失而复得、完璧归赵的微妙感,大约这就是缘分。”
另一股阴寒之气油然而生,安宁润的手捏弯了扇骨。
“四弟,咱们兄弟手足,你的贺礼,为兄当然有精心准备,为你选了一对东海明珠镶玉如意,价值连城。至于那些,都是世上仅此一件的珍品孤本,为兄纵情诗书,实难割爱,还请四弟品出妙处之后送还为兄。”
这两兄弟唇枪舌剑互不相让,安同风却不解其意,撇撇嘴灌了一杯酒。
“啧,还二哥呢,一口一个‘为兄’,却连几幅破字儿都舍不得,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安同风可是不给人留面子的,几位皇子闻言虽未明说,但都有几分看不起安宁润的意思。
送出去的东西哪有要回来的道理?何况还是马上反悔,还在人家的大婚当日,怎么有脸说出来的?他二皇子金山银山也不是没有,此举着实难上台面,太小气了些。
安宁润背在身后那只手握得紧紧的,怒视安同风,满眼铺着寒霜。
这小子仗着嫡子的身份总与他过不去。
这几日他还在努力关于贺家的事,但无论他如何准备,日日都扑空。
愁云不展时他却听说了,安同风也是每日都去贺家,且日日不空手、日日都能入府,甚至还在贺家附近买了一所宅子!
这是明白得不能再明白的宣战了,安同风是在与他抢夺贺还燕,且已经占了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