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儿,你受苦了……”老泪纵横的杨玄缴指天画地道:“杨钊杨子午,你竟然如此狠毒,虐待同宗,老夫定不与你干休……”
却忘了正是因为他们父子两个的贪欲才产生了今天的局面。
连日来的忧虑愤恨,几乎拖垮了杨斌的身体,见到杨玄缴之后,放松之下,杨斌很干脆的昏了过去,栽倒在杨玄缴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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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唐风编辑部。
杨钊闲的蛋疼一样,无聊的把玩着书桌之上的镇纸,聚集了那些大才之后,唐风的编辑根本就不需要他再指手划脚,论写诗,他赶不上李白,论批文章,他赶不上张翰。插画有吴道子,总审有杜甫。刊印校队有贺知章和孟浩然。
如果这样的组合还需要杨钊花心思的话,那还有天理吗?
唐风杨钊一点都不担心,他担心的是郑氏。虽然他说过郑氏该除,李林甫该杀,但是皇帝会不会那样做,杨钊心里一点底儿都没有。
站的角度不同,看的就不一样,大唐士族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那种模式,很难让皇帝狠下心来不顾天下太平,玩命的去整。所谓的拔除最多就是狠狠整治一番,将其打落底层,然后任期消亡,才是正道。
但就是这样一个过程,倒霉的人只有杨钊。郑氏当中无论是郑炎还是别人,长久的安逸和权势会使他们藐视律法,但却没有造反的胆子,也没有那种力量,因此他们不会去怪罪皇帝,那么背黑锅的人,就是用屁股想都知道一定是杨钊。
面对着士族汹涌而来的攻势,杨钊唯一能做的就是抱紧皇帝的大腿。然后想办法建立自己的班底,实力强了,自然就不怕了。
就在杨钊苦苦思索怎么面对皇帝赐婚一事的当口,杜甫拿着刊印好的唐风范本走了进来。
浑然没有注意杨钊的德行,杜甫将范本往杨钊面前一放,便施施然的坐了下来,然后等待杨钊从沉思中醒来。
对于杨钊,杜甫的印象中这小子是个鬼才,无论什么事情,他都能另辟蹊径的完成,最为明显的例子就是眼前的这本唐风。找不到文章,杨钊就拿着皇帝的旨意,连哄带骗的去搞定那些朝臣,没有人才,杨钊就一天几封信的到处召集那些郁郁不得志的诗人才子。
一番忙碌之下,挂名在国子监之下的编辑部高速运转,仅仅不到月余的时间,便将一本古所未有的杂志给整了出来,这其中甚至还有半个月的时间,是杨钊在上串下跳的去找人。
思索不出解决的办法的杨钊,只好摇了摇头,却看见杜甫正坐在对面,两只眼睛炯炯有神的直盯着自己。
杨钊被看毛了:“老杜,我可跟你郑重声明啊,你可是有老婆的人,再这么看我,我就抽你……”
“切……”杜甫扭过头,给了杨钊一根中指:“就你这德行,哥哥我就算是龙阳君。也看不上你。”
“那你就不要吓唬兄弟我,告诉你,我天生胆小。”杨钊无所顾忌的道:“说吧,这次又是遇到什么屁事了,你都拿不定主意?”
“唐风的范本出来了,拿给你看看。”说着,杜甫对着桌子上的书努了努嘴道:“今儿皇帝把你招去,是不是郑氏那帮子人又不安分了?”
杨钊表情凝重的拿起了桌上的唐风范本,点了点头道:“是那么个意思,而且不老实的还不知郑氏一个,所有人的眼睛都直勾勾的盯着,想看笑话的到处都是,而且最主要的就是皇帝到现在为止给的承诺,都不可信。”
“子午慎言!”杜甫眼睛瞪的跟牛一样,杨钊这样说皇帝可不好:“无论陛下说什么,也无论郑氏能不能被犁庭扫穴,子午都不可如此,这话传到外面,那帮子瞪着绿油油眼睛主儿,正愁没有什么把柄对付你呢……”
杨钊手里拿着一本印刷好的唐风,翻看了起来,道:“你我二人在此说一下,还无关紧要。不过老杜你也不要担心,目前皇帝能用得着哥哥我的地方还很多,只要不是大错,皇帝不会计较的。这次主要是郑氏,虽然犁庭扫穴还不至于,但是却绝对够他们喝一壶的,以后七姓十家中,还有没有郑氏,就难说了……”
手指无意识的在桌面上敲击了几下,杜甫露出一脸思索的表情,想了一会儿才道:“动手的时间是不是年后?”
“是!”杨钊继续翻着唐风道:“这第一次唐风面世以后。皇帝陛下就能看出其中的好处,到那时你,我差不多也该挪挪位置了。在陛下动手之前,我会请旨外放,避开长安和荥阳的大漩涡,怎么样,老杜,你是不是跟哥哥我一起走?”
杜甫闻言苦笑了起来,从蒲州到长安,从乡试到殿试,这一路走来,他就算没有跟定杨钊的心思,怕是有些人也认定他杜甫就是杨钊一系的人了。那个时候杨钊都跑路了,他还怎么留下?
“去,怎么不去,牧守一地造福一方本就是哥哥我的心愿,再说现如今还有人相信我杜甫不是你杨钊一系的吗?”
闻听这话,杨钊露出一丝笑容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相不相信又如何,你杜甫是个君子,唐风的接收人肯定是皇家的人,即便不是太子,也得是姓李的。留在长安的话,我怕会有人拿你开刀,到时候你冤的两眼发青还找不到说理的地方,就苦大了……”
“我倒是无所谓,跟着你走,照样为百姓谋福。”杜甫看着杨钊,说道:“就怕李兄的日子难过了,他那个脾气能待下去才有鬼呢。”
“老白那脾气确实有点让人受不了。没有个人在背后给他撑着,迟早有问题。”合上唐风,杨钊思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