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小姚站在原地没动,只是抬手揩了把早就汗意涔涔的额头。
她刚刚是从医院坐公交车回来的,站了一路也被挤了一路,上午刚做的手术,只是在医院躺了半天她就要求出院,这时候真真是有些后悔,怎么不在医院多住一天呢?
“我、我今天不是特别方便……”脑袋里就跟一团浆糊一样,她听不清他刚刚都跟自己说了什么,只觉得一阵阵的晕眩,脸色也白得吓人。
她听自己的声音都有回声,要不是仅存的那点理智让她还能在他面前强撑住最后的清醒,保不齐这会儿她已经晕倒了。
咬咬牙,她才继续道:“我这几天真的不行,你去找别人……”
“我记得,”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无情打断,“我才是游戏规则的制定者,什么时候我的生活沦落到要你来安排了?”
恍惚之中,他已经欺上前来,姚小姚惶惑中抬头,他的面容就在眼前。
从没有过的慌乱,大概是心底仅存的那点求生欲让她要拒绝,总之是今天,绝对绝对不可以,她不要他
的靠近,也不想让他在身边。
娅小姚不敢去想,也没办法去想,身体的疼痛和心理的疲惫都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她突然就觉得不想去在意他的看法,随便他爱咋咋地。
她的声音忽然冷了下来,“既然你不喜欢我身上的气味,那就别闻,让我走!”
这姑娘是真的生气了。
在他们为数不多的相处的岁月里,她多时对他都是淡淡的,淡淡的敬畏,淡淡的欢喜,淡淡的关心,甚至是淡淡的不高兴,以致于,他好像真没见过她认真生气的样子。
可这次她好像是真生气了,也不知道怎的,他从她为数不多的话语里听出了一丝决绝的气息。
在她彻底爆发以前,他拉住她的手让她转身,唇角轻勾时他说:“可我喜欢你,你待在这,不用回去。”
可是,霍泽曦让她留下的意思,却并不是让她留下来休养。他依然有他的生活节奏和行为方式,他可以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喜欢”,也可以随意将她扔在山路上,只为了与别人打赌玩。
就在一个小时以前,他们本来还在房子里对峙,一个小时之后,她还是被他强行带了出来。
姚小姚不舒服,是很不舒服,跟着他一路从家里出来,再到郊外的一座山上时,所有不好的预感全都悉数涌来。
她说:“我可不可以……”
“不可以,”他微笑着拨弄了一下她颊边的碎发,又从她的手提包里摸出一只口红,侧身为她涂上,“你需要我合作,那是不是也应该配合一下我呢?”
最正最烈的红色予她为饰,待他停下手时,她又是那个浓烈又惊艳的女子。
只是她的小脸苍白,不是粉底遮瑕堆砌出来的那种白,而是从肌肤深层、从她的心里透出来的苍白,与唇上的浓烈交相辉映,竟让她整个人有种说不出的风情。
她知道他是了解她的,知道她适合什么颜色,知道用什么样的方式可以把她的美全都呈现出来。可她也是知道他所说的“配合”是什么意思。他几乎默许了她在那房子里休养,也默许了这期间的不干扰,可他同时向她开出了条件,条件就是“配合”。
车到半山腰的停车场就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