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鸟一想,点头道:“也是。我愿意委身与你,已经是你走运至极,再想稚绮嫁你,根本是痴人说梦。”
骓路笑道:“你明白就好。”
两人沉默下来,骓路看着毫无女儿娇态的青鸟,奇道:“我还以为你会生气。”
青鸟道:“我生气干什么?我又不在乎你。”
这下骓路可摸不准她的心思了,想伸手握着她的手掌,才发现手脚不能移动。或许是心有灵犀,青鸟听见他一声闷哼,突然伸手握住骓路的手掌,捏在手心。
骓路大感安心,又沉沉睡去。
他再度清醒的时候,姬无敌已经回来,正在篝火上用陶罐煮饭。此处是距离华盖城十里的废弃义庄,阴森可怕,不过三人都是不能抛头露面的人,找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着实不容易。
青鸟气质独特,难以掩藏,自然不能抛头露面,便留下来照料骓路。姬无敌面目寻常,更是精通潜伏隐藏,区区十几天,已经在华盖城站稳脚跟,在一个茶楼中打杂了。
茶楼容易打探情报,姬无敌又心思活络,秘辛或许不知道,寻常事了如指掌。骓路连发几问,得知骓元帅的计划已经成功。
骓元帅带重兵闯入宰相府,在柴房中寻到了本该身死的宰相长女,以此为题大肆发挥,要求宰相卸职。华洲国王也不是傻子,自然知道其中有诈,想借着帝王之尊,替宰相打个马虎眼,糊弄过去。
就在此时,戍守各地的数位将领八百里加急文书几乎同时来到龙案上,明言支持元帅决定,字里行间暗暗影射若是圣上不从,那属下是绝咽不下这口气的。
华洲国王大怒!疯了一般砸碎茶盏、推翻案机,嘶吼道:“这天下到底是姓华,还是姓骓!”
他没了理智,连夜要统领禁军的御前将军前来,命令道:“孤要你带两万禁军,兵发骓府,立刻将骓长天的狗头斩下,提到孤案前!”
御前将军慢慢跪下,说道:“陛下,恕末将直言。宰相大人如此戏弄骓元帅,实在太不应该,陛下非但不该怪罪骓元帅,反而应该治宰相的罪。”
凉意深重的月光中,国王看着御前将军毫无尊敬的冷漠眼神,脚上一软,瘫坐在龙椅上。
宰相倒台,王党一片混乱,骓元帅略施小计,这伙人便为了争权自相残杀,暂时无法对军方构成威胁。
姬无敌道:“小路啊,这时候你露个面,骓家不是欺君之罪么?”
骓路道:“如果消息属实,骓元帅手中有华洲大部分兵权,那怎么可能扳倒他?最好的结果也只是逼得骓家造反,华洲内战,王党军方拼个两败俱伤。就我看来,骓家最终取胜的可能很大。”
姬无敌道:“那你说要报仇,怎么报?”
骓路道:“这只是我的推测。一是骓家爱惜名声,不会公然反叛,想扮演好世家忠臣的角色,否则这次天赐良机,不会只想着扳倒宰相;二是骓元帅年纪大了,骓家估计快要让骓风当家作主。骓风虽然是名动天下的奇术师,却还没一点战功,差不多该为他前途考虑了。”
青鸟细一思索,问道:“稚绮?”
骓路道:“没错。如今稚绮想要夺回天权,但天权是什么城?岂是那么容易攻取的?这是送上门的功劳,如今骓家在朝廷中势大,我估计下一步,就是将骓风送去天权城,让他执掌天权的一切,坐等稚绮前来送死。”
还有一点,因为另两人不明底细,骓路并未明言。
天权城作为遏制华洲骓家的手段,在国王的容许下,有一定的自主权。其中最为关键的一条就是监视与收集鸟洲的情报,以此判断是否可以对鸟洲用兵。
这九年来,华洲与鸟洲秋毫无犯,主掌天权的怒涛大师可谓是劳苦功高,要不是他年复一年的重申“今年鸟洲无旱无涝,收成颇丰。军民上下一心,君臣更是其乐融融,一派欣欣向荣之象,臣以为,此时出兵征战大为不妥”,恐怕华洲铁骑早侵犯鸟洲了。
所以,骓元帅东山再起之后,一定会想尽办法的控制天权城,至于他会不会派骓风去,骓路其实并不确定,但如上所言,骓风需要战功来担任元帅,至少有八成以上的把握可以认为是他亲自出马。
姬无敌道:“你想在途中劫杀他?”
骓路道:“当然要劫,不过骓风身边想必高手如云,我们需要用一点计较。”
姬无敌道:“你就直说了吧,卖什么关子?”
骓路笑道:“天权往北十里,皆是丛山峻岭,有一处最为险要,名为‘飞猿渡’,你们有印象么?”
姬无敌和青鸟当然有印象,飞猿渡是在一面峭壁凿开道路、数尺路面之外就是青云缭绕的万丈深渊。顾名思义,“会飞的猿猴才能攀渡”的深渊绝地,足以见其险峻。
骓路取出菱形圆锥,又道:“我们将入骨锥打入岩壁,在骓风通过的时候炸毁道路,他就算是神术师,从万丈处掉落,哪有不死的道理?”
青鸟看他一眼,说道:“不一定会死。有些秘术能短暂浮空,就算不会这些秘术,也可以将灵气外放,减缓下坠速度,减少落地的冲击力。”
骓路一愣,说道:“当真?”
青鸟道:“也无妨,我可以事先用青光镜击伤他,还能用截穴锁识封闭他的灵气,只要被我击中,他必死无疑。”
姬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