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农·德·拉蒂格
科维尼亚看完信,心情特别沉重,泪水涌出眼眶。
他似乎不相信刚看过的信。他默默地愣着,过了一会儿,突然大声说:
“世上真有以慷慨为乐之士!哼!见鬼!咱走着瞧,必要时,我也照样会慷慨!”
离波尔多不远了,他把信又交给了巴拉巴,并告诉巴拉巴说:
“无论人家对你说什么,你就一句话:受国王之托。这封信一定要交给孔代夫人。”
巴拉巴接过信,直奔亲王夫人的寓所,科维尼亚去了特龙佩特城堡。
巴拉巴没有遇上任何麻烦。市民们都到要塞广场去了,大街小巷阒无人迹。
巴拉巴走到亲王夫人的寓所门口,被卫兵挡住了,不让他入内,他就照科维尼亚的嘱咐,把信掏出来,拿在手里,一边晃,一边大声说:
“受国王之托……受国王之托!……”
卫兵以为他是王宫的信使,收起手中的长戟,放他进去了。
巴拉巴进宫如同进城,格外顺当。
巴拉巴是科维尼亚手下的一名中尉,科维尼亚很赏识他。晋见亲王夫人不是第一次,所以熟悉路径,一下马就径直进楼,穿过忙碌的仆从,直接进到里屋,这才停步。因为他认出了亲王夫人,她面前还跪着一个女人。
“啊,夫人,行行好,看在上帝的份儿上!”跪着的女人说。
“克莱尔,”亲王夫人开口了,“听话,别说了。你想过没有,我们不要女人的身分,就等于我不穿衣服。我们是亲王先生的属下,国家利益高于一切。”
“啊,夫人,我不要什么国家利益。”克莱尔大声说,“我心里再没有什么政党,再没有什么政见了,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即将离开的他。如果他离开了这个世界,我只有死路一条了!……,;
“克莱尔,我的孩子,我已经给你说过了,这是不可能的。”亲王夫人又说,“他们杀了我们的里雄,我们若不以牙还牙,那我们可就没有面子了。”
“啊,夫人,从来没有因宽恕囚犯而丢面子的事,也没有因为使用天王和地王的特权而丢了面子。夫人,开恩吧,只需你一句话,那个可怜的人在等着呢?”
“克莱尔,你疯了,我已经对你说过了,这不可能!”
“可我告诉他,他有救了,我,我还给他看了你亲手签署的特赦令。我告诉他,我马上会取回特赦令的批准书。”
“我签发特赦令的条件是走一个留一个。他走了把另外一个留下,他们为什么把另一个给放了?”
“我向你发誓,他与越狱一事无关。再说,那一个也许没有逃走,他们有可能还会把他找回来……”
巴拉巴到的正是时候,只听跪地的女人继续说:“夫人,他们马上要把他带走。夫人,时不我待,他们都快等得不耐烦了。”
“你记得对,克莱尔,”亲王夫人说,“我命令11点全部结束,现在刚好11点,我想一切都该结束了。”
子爵夫人大叫一声,站了起来,起身时她发现了巴拉巴。
“你是谁?想干什么?”她厉声问,“你已经来报告他的死讯了?”
“不是的,夫人,”巴拉巴说,“我不是来报死讯的,我是来救他的。”
“怎么回事?”子爵夫人一惊:“快说下去!”
“等我把这封信交给亲王夫人再说也不晚。”
康贝夫人从信使手中抢过信,交给亲王夫人。
“信中写的什么,我不知道,但看在上帝份上,请你念一下吧。”
亲王夫人展开信,大声念了起来。亲王夫人念一行,康贝夫人的脸色就白上一层。亲王夫人越往下念,康贝夫人就越心焦。
“娜农的信!”亲王夫人念后大声说,“娜农来了!娜农投降来了!勒内在哪儿?公爵在什么地方?来人,快来人!”
“我在。”巴拉巴说,“殿下指哪儿,我就奔哪儿!”
“去要塞广场,去刑场,叫他们暂停施刑。不行,你去不行,他们不会相信你的话。”
亲王夫人顺手抓起羽毛笔,在娜农的信底下写了四个字:暂停行刑!
信写好后塞进信封,连口都没有封就交给了巴拉巴。巴拉巴接过信夺门而出。
“啊!”子爵夫人低声说:“她比我还爱他。我真倒霉,救他命的人竟然是她不是我。”
这一天的种种打击她都是站立着承受的,但这个念头却把她击倒在安乐椅里。
巴拉巴飞一般冲下楼梯,翻身上马,直奔要塞广场而去。巴拉巴和科维尼亚是同时出发的。巴拉巴去了亲王夫人那儿,科维尼亚去了特龙佩特城堡。科维尼亚到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