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刹何从宿醉里醒来,这大概是他前世今生少有的喝的烂醉如泥的一次,查看电脑日历他才发现自己躺了两天,即便如此依然头脑发胀,两眼昏黑。
呆坐好一阵,直到对万物的陌生感稍稍消减,他才发觉拂尘道人早已离开,临走前在附近一栋水泥墙上刻了着提醒刘刹何记得回去开会的字,显然是怕他醉酒误事儿。
“到头来也没说回去干什么。”刘刹何摇头。
收拾完一地狼藉,他轻浮着爬回实验室,连着睡了两天,进度落后不少,他想尽力赶上。
华泽鬼市这边,光天化日之下来了一队游客打扮的旅行团,在拿着旗子引路的女导游带领下在镇子上到处乱串。
女导游上身T恤下身运动短裤,双峰饱满,前胸字母间距都被撑开不少。衬衫扎在腰间,背后是硕大的旅行包,顶着遮阳帽,嘴角永远带笑,不像是导游,好似带着孩子踏青的母亲。
旅行团算上她共有五人,他们在鬼市十字街挨家挨户仔细观察,仿佛在看什么西洋景。
不一会儿她就来到街角的保安亭前,只见坐在里面的保安目瞪口呆地看着几个人,她敲敲窗户,礼貌地问:
“您好!我带着孩子们来探亲,好像迷路了,您能给我们指下路吗?”
保安仔细打量一阵,半晌吐出一句话:“你们……真不怕死啊。”
她笑着挠头,和声细语:“这和死有什么关系,我们在找华泽鬼市呀!”
“这儿就是鬼市。”保安回答。
她面露惊讶:“是吗?怎么没看到告示?”
跟着的一个男人跨到他们进街的地方,扭头去看破破烂烂的招牌:“姐,还真是鬼市!”
看见那男人两步就走完几百米的街,脚步缥缈,保安奇道:“炼气士?来这里做什么,嗨呀,我真是好久都没有遇到同行了!”
她瞪着大眼睛,无辜道:“您误会了,我们不是人。”
不是人……不是人……
保安瞬间脸色煞白,更显棕黑的疤痕色泽深邃。
他嘴唇颤抖着,伸出手指着那些所谓的游客:“诸,诸位都是,风雷劫后,金丹有成的前辈?”
女人松着肩膀回答:“多宝山郑育,现旅居于朱海,这些是我的孩子。带他们回来见见师傅。哈哈,前辈不敢当,不过确实有金丹水平。”
说着,郑育摸出五张卡:“这是我们的身份证,虽然和官府报备过了,但都是普通的居民身份证,没有记录我们的妖身,您看这些能用吗?”
“我,我问问。”保安点点头,扯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嘭的拉上窗子隔开女人,赶紧打开身后的门进了里间,不一会儿出来一个刀疤脸,他叼着牙签一脸不耐:“这个能用,不过你们要说明来意,然后在这里签字。”
说着他晃晃手里的保证书。
“多年未见师傅,甚是想念……”
几番交谈下来,五人挨个签字画押,就被刀疤脸赶蚊子似的赶走了,他们按问到的路线离开,身后传来刀疤脸训诫年轻保安的话:
“你怕个卵子?”
“这么多金丹,当然怕!我就是个筑基……”
“你是炼气士,更是政府的人,是公务员,是特工,不要真把自己当门卫了!笨比!”
……
咚咚的敲门声把陈猿猿从梦里拉到现实,他嗅到织物与橡胶燃烧的气味,眼也不睁,伸手抓住茶几上的快乐水,精准地倒进冒烟的烟灰缸。
滋滋——嗤。
一场火灾危机被扼杀在萌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