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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投军16（第2页）

“这话说的，那我这不是就拿来见你们了嘛！况且，我裴隐可只是一介白身，身无分文的，你指望我这宅子能有多豪华啊！”

进门就听到了昨日那熟悉的语气，裴隐强忍住揍对方一顿的冲动，上来就怼了回去。

“哈哈，我这不是觉得咱俩关系好，想着送你几件嘛！我给你说，就你屋里的这个高几，我家有个白瓷烧制而成的；还有椅子，我家也有一个当年专门请木匠打造的，紫檀木的，雕有水仙花纹。至于那个桌帘更是以蜀中织锦制成，更别说那些香炉、瓷器了……”

说着，这窦晟竟然一把上前，勾搭住了裴隐的肩膀，脸上更是露出那贱兮兮的模样，保准没打什么好主意。

“我给你说啊，二郎，也就是咱俩这关系，不然，搁平时我可不敢触老爷子霉头。但是今日只要老哥你说一句，我窦晟就豁出去了！反正这些金贵玩意儿以我家老爷子的俸禄，肯定是要养不起了，还不如便宜你呢！”

窦晟悄悄地附在裴隐耳朵跟前，继续蛊惑着。

“到时候，我把东西给你带出来，你看看哪些用得上，哪些用不上。用不上的，我就顺路拿到西市给卖了。所以，你懂的。”

看着窦晟这一番挤眉弄眼，裴隐是既感动，又觉得好笑。怪不得窦家老爷子不待见这个窦晟，原来是一个货真价实的败家子啊！

裴隐笑着打住了对方的话。

“还是别了，你家这些东西我听着就害怕打碎了，弄坏了。我这贫苦人家可用不起这些东西！”

见此情景，窦晟竟然严肃了起来。

“你可别笑，我是说真的。今早起来我已经想过了，你昨天说的很对，我堂堂扶风窦氏怎么能天天在这平康坊内游手好闲的。听闻圣上设立十节度、经略使，如今河西军军威甚盛，而平卢节度使更是深得圣心，二郎你觉得我应该去哪更好？”

“嗯，”听到节度使这个关键词，裴隐瞬间认真了起来，沉吟良久，又再次仔细地看了看窦晟此人，这才尝试着开了口，“要不然，你考虑一下朔方？”

开元、天宝年间直至安史之乱前期，大唐军界最为耀眼的军事集团无疑就是位于东北的安禄山和西北的河西军，最终安禄山一度攻陷长安，而河西军精锐及名将则在李隆基的微操下全军覆没，不是投降，就是被杀了。

思考再三，裴隐觉得窦晟对自己这么义气，自己也不能在这种涉及前程与生命的问题上坑人家。

朔方军的崛起是建立在郭子仪、李光弼等将领的个人能力，以及河西军被朝廷一波送的基础上的。若是窦晟加入朔方军，前期远离战场可以保命，后期若是真有能力、有背景，说不定可以建功立业。况且，朔方军最先站队肃宗，凤翔的前身更是窦晟的籍贯扶风。

如此看来，这个选择对他来说要更好。

“朔方？”

窦晟有些疑惑，但是裴隐却也不好解释原因。毕竟，现在的朔方偏远、贫瘠，军力孱弱。

“二郎。”

屋里来回走动的脚步声一直没有停过，但是这种走动并没有消解窦晟心中的焦虑和纠结，他仍然不知道如何选择。突然，他脚步停住，转过身来看向裴隐，表情无比认真。

“二郎，咱们是朋友对吧？”

“对，咱们是朋友，是兄弟。”

虽然不知对方为何突然如此发问，但是裴隐还是认下了这个朋友，至少对方人还是很不错的，也很有趣。

“好！”窦晟的声音有些颤抖，不过依旧坚定地开了口，“那我相信你，我就去朔方！”

这下裴隐震惊了，他一直以为对方刚刚是在纠结选河西还是平卢，没想到对方想的竟然会是听从他裴隐的建议还是坚持原本想法。

如此信任让裴隐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走上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给予其一些精神上的鼓励。同时他心里也打定主意，在对方离开长安前，一定要多给其准备些日后的建议。

就这样，这场突如其来的话题暂时告一段落。

寒暄结束，谈话步入了正题。

裴隐先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虽然窦晟是昨夜第一个醉的，而且还醉了两次，但是好在其余人并没有醉得彻底。大家七嘴八舌最终解释清楚了昨晚的情况。

昨晚自从窦晟喝醉之后，裴隐原本也不打算让对方醒酒了，准备待上一会儿大家就可以先散，自己的事情第二天再说。但是他忽略了酒楼客人的热情，眼见裴隐这一桌似乎说完了事情，其他客人都开始纷纷围了上来，一个个都在热情介绍着自己。

这种热闹的局面在众人得知裴隐的身份后彻底达到了高潮，许多客人露出了一副“十年老粉，不请自来”的模样，场面险些失控。

终于，在酒楼打烊的最后一秒，裴隐成功喝多了，并在众人的拥簇下与窦晟几人一同离开了酒楼。

得知了昨夜的情况，尤其是那晚上自己的表现吸引酒楼内许多客人的注意，裴隐有些吃惊，但并不影响他开始思考此事后续的可操作空间，同时打算和对方聊一下自己最先开始的打算，也就是举办宴席的准备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