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姨娘带着一个小丫头在前面引路,转过影壁,一辆小小的翠帷青轴车已经在影壁边等着了。云姨娘亲自扶黎明曜上车,自己坐在外面脚踏上,七巧和其他小丫头跟车。驾车老婆子一抖缰绳,马车慢悠悠地动了起来。
车子很小,但是很稳当,看得出避震做的不错,和黎明曜以前坐过的车不是一个档次的。没走多久,车子停了下来。就听云姨娘在外面说:“小姐,到了,请下车吧。”
七巧掀开轿帘,云姨娘已经摆好了脚凳,亲自扶着黎明曜下了车。等马车慢悠悠地驶离此地,七巧正想接手,却见云姨娘没有要松手的意思,还笑着说:“小姐,进去吧。少主和老爷已经等着了。”
黎明曜没说话,默默地跟着云姨娘走了进去。绕过屏风,两个小丫鬟打起帘子,一个丫鬟向内高声说:“小姐到了,云姨娘到了。”
说话间,云姨娘已经带着黎明曜绕到厅里,只见叔祖坐在一张楠木椅子上,正笑呵呵地放下手中的杯子,口内说道:“曜儿来了。”另一边,阳星曜已经站了起来,亲自迎了过来。
云姨娘叫到阳星曜,赶紧蹲下行礼。黎明曜看了一眼云姨娘,轻轻蹲了蹲,拉着阳星曜的手摇了摇,笑着说:“见过爹爹。”
阳星曜哈哈一笑,说:“你这是什么礼!看的人怪想笑的!”黎明曜莞尔一笑,说:“女儿不知礼数,不能给爹爹增光添彩,博爹爹一笑也好啊。”
一句话说的阳星曜脸上没了笑。九王爷站了起来,先让云姨娘起来,又笑着对阳星曜说:“少主,曜儿能回来就是好事,别的事情先不急。你看,曜儿瘦成这样,一路上经过多少辛苦,少主都是亲见的。总要先给她调理好身体才是。”
阳星曜这才缓和了脸色,点点头说:“王叔说的对。来,曜儿,这边坐。”
黎明曜笑着点头,转身之间就看到九王爷在对云姨娘咬耳朵。一见黎明曜转过身来,云姨娘立刻扶着九王爷慢慢走过来,坐在桌子主位上。
阳星曜也携着黎明曜走了过来,坐在九王爷两旁,云姨娘站在下首指挥着丫头们上菜。
只见杯盘碗碟流水一样的摆上来,很快就摆满了一张八仙桌。云姨娘用干净筷子给九王爷夹了一个卷酥,笑着说:“今日这鹅油卷做的不错,老爷尝一个。”说罢一回头,就有两个小丫鬟给阳星曜和黎明曜一人夹了一个。
阳星曜夹起鹅油卷,笑着对黎明曜说:“王叔这里的厨子做得一手好点心,曜儿尝尝。这鹅油卷我以前常吃的。这几年王叔在外面的时间多,我自己也很久没吃到了。这次,托曜儿的福,我又能尝到了!”说完,呵呵一笑。
九王爷咬了一口卷酥,笑着慢慢咽下,等阳星曜说完了才说:“你哪次来不给你吃饱了再走,这会子又在这里说嘴。快吃吧,这些好吃的也堵不住你的嘴!”
阳星曜哈哈哈笑得特别欢快,说:“我就知道王叔疼我!”一口就把卷酥吃了下去。黎明曜也笑着咬了一口,外酥内软,醇香满口,却又不觉油腻,忍不住点头赞叹。
九王爷一直在看着黎明曜,见她点头,自己也笑了。云姨娘已经指挥着小丫头盛好了三碗牛肉粥,吹凉了一些,这会子也端了上来,又在每人面前摆了四碟小菜。
黎明曜低头一看,只有一份半透明的是鸽子蛋,她认识的,还有三盘,一盘能看出是笋,一盘只能看出有肉,还有一盘,就彻底不知道是什么了。再看九王爷和阳星曜面前,也是四个碟子,菜色又和自己面前的不一样了。
黎明曜收回眼神,看着自己面前的菜,先舀了一勺粥,试了试温度,慢慢喝了一口,发现粥里的牛肉糜做得碎而不散,却又不聚成团,也不太老,也不太嫩,火候掌握的刚刚好。又吃了一颗鸽子蛋。再吃一口笋,黎明曜才发现这笋里面另有乾坤。原来这笋里面已经被掏空了,填上了肉糜、腐乳、火腿,还有其他的材料,黎明曜已经分辨不出了。只觉得一口咬下去,笋脆肉香,层次分明,笋的清香和肉的醇香混合得刚刚好,又互不遮掩,依旧是各有各的味儿。
黎明曜放下筷子,叹了一声:“叔祖,一上来就给我吃这么好,我的嘴都要给你养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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