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爹,你可以昏了,不必硬撑。”
赵无垢最后一个“撑”字还未说完,赵洵之已经整个人瘫软在他怀中。
唉唉,他家老爷就是这样。当起夫子来,是学富五车、有条有理,但要处理其他事情就……唉,就腹笥甚窘、乱七八糟。何总管叹着气,摇了摇头。
“少爷,小姐信中说了什么?”还是少爷比较可靠。
“没什么。”赵无垢平静地折好信笺,放进腰间暗袋。
“少爷?”不可能没什么,否则老爷不会昏得这么快。
“柔儿要回来了,爹太高兴,以致昏厥。”
原来是这样啊!何总管吁了口气,放下心。“那小的立刻将老爷送回房中歇息。”
“不用,我来就好。”赵无垢将父亲打横抱起,动作之熟练显见他不是第一次这么做。“你先退下。”
早看惯了的何总管颔首遵命,退出内厅忙自己的事去。
抱着父亲步出内厅,赵无垢确认四下无人,微微地笑了。
“范儒鸿,你这算盘无论有心或无意都打得好,只可惜柔儿有孕不表示我就会让你顺利娶妻,总是要有个人来惩罚你六年前逃婚离家的自私行径。”
而他,非常乐意。
在此同时——
“哈啾,”
远在西安、未来娇妻在抱的范儒鸿忽然打了个喷嚏。
“怎么了?”怀中佳人关切地问着。
“没什么,大概是天候转冷的关系。”他运劲调息,收臂抱紧她。“你要注意天候,别着凉。”
“嗯,我知道。”赵柔柔红着脸,偎进他变得更加暖和的胸膛。
确定将她抱得紧紧的,范儒鸿重启方才的话题,“若这胎是个女娃儿,你想给她取个什么名字?”
“你决定就好……”她羞赧地待在他怀中,小女人地柔声应道。
“你也想几个供未来夫君我参考参考……”
浑然不觉江州有人正筹划着另一计谋等着整治他,此刻,范儒鸿正不知死活地与心上人、他娃儿的娘讨论着取名的问题。
风拂纤纤垂伤柳,情话绵绵不觉长。
逸竹轩内,难得今口春意闹。
赵洵之的视线来回看着眼前两名年轻人,眸中温和依旧,只是掺杂几许无奈与不赞同。
见到女儿与未来的女婿相亲相爱,身为人父,的确是很高兴没错,但他女儿云英未嫁便有身孕……一想到这,他又想昏倒了。
“爹。”站在他身旁的赵无垢赶紧靠近他,提醒道:“您振作点。”
“呃、呃?是、嗯。”没错,他身为人父,要振作一点才行!
堂下,见爹亲久久不语,与兄长同谋的赵柔柔内疚且心虚地开了口:
“爹,您不希望女儿回来么?”
瞧见女儿欲哭的表情,爱女心切的赵洵之急忙道:“希望,爹当然希望你平安归来,更高兴见到儒鸿与你回来,但是……”说到伤心处,再瞧瞧女儿微隆的小腹,隐隐水光在瞳中酝酿,“爹更希望在做爷爷之前能先做岳父……”
范儒鸿见状,终于明白心上人那对水光艳潋的眸子是承袭何人。
“世伯……不!岳父,这都是小婿的错,这趟回来,一是向您请罪。二是向您提亲,希望能在近日内迎娶柔儿为妻。”
“这个嘛……”赵洵之按按眼角,犹疑的目光移向爱子。“无垢,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