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瞥了他一眼,目光既不温也不柔,反而寒洌得有些阴鸷。姑娘并不理睬那人,朝着远处小坡下面大喊了一声:“白起!人到底来了没有?!”
学子们一听这嗓子皆是惊了一跳,姑娘嗓音沙哑,还有些低沉,音色声调怎么听怎么像是个男人。这时,小坡下传过话:“好像还没耶。。。。。。等等,好像有,真的有呀,惠父你快过来!”
“姑娘”大大落落地提起过长的裙摆,大步踏着杂草往小坡下走,但似乎做得并不顺,一步半跌,“姑娘”没好气的抱怨:“天,女人穿着这都是什么鞋子呀?!踩一脚,咯一下,还怎么走路呀?!。。。。。。古代的这种小鞋跟现代的高跟鞋真有的一拼,都是男人设计出来让女人穿,好让女人的屁股显得更大更翘,而且还没有办法逃走!”
“姑娘”如此云云,嘀嘀嘟嘟谩骂着消失在学子们的视线中,风一过,山野陌路间回响着尽是绝望的心碎之音。
“惠父呀,收敛收敛声音行不?太难听了,不管怎样你现在是‘姑娘家’!”白起瞧着宋慈这副不文雅的德行直皱眉头。
宋慈咳嗽几声,哑着道:“没办法,昨晚光着身子闹了大半夜,今早晨一起来嗓子就全废了。”
宋慈喉咙灼痛,胸口闷燥,白起看宋慈隐忍难受的样子欲言又止。今早白起去一心堂接宋慈时,一大家子气氛诡异,听说夜里溜入了贼,欲要行不轨,白起原来以为是针对那些女眷的,可观宋慈满脸杀气和其他人尴尬的表现白起算是明白了。。。。。。白起长叹一口气,一只手搭在宋慈肩上,摇摇,“算了,男人嘛,被吃点豆腐又不会少块肉。”
被男人光光抱着又亲又咬,要不然换你试试?宋慈狠狠瞅一眼白起,昨夜元气大伤,实在懒得多解释,再说这事能怎么解释,难不成四处宣扬大宋王爷蓄意轻薄良家妇男?宋慈又不是活腻了。
宋慈心情那个不爽呀,姓赵的色狼流氓得寸进尺,不要脸到家了!幸好赵誉半夜就狼狈逃走了,不然让赵誉见着自己这身女子装扮不知又要引发多少风波。
一辆马车转过山崖,朝京城方向缓缓驶来。马车一停靠在路边,宋慈和白起就迎上去。
白起翼翼牵引着从马车中走出来的一位素衣妇人下车,“小姑,慢点。。。。。。。”
妇人年纪不太大,白皙秀美的脸庞五官一看就出自江南水乡,宋慈的生母白氏正是生长于江南中家白姓世族。
“贞儿。”白氏一直以为宋慈是自己早年夭折的女儿宋贞,除此之外还是挺正常的。
“母亲。”
宋慈放下面纱,他遮一张面纱其实是很紧张京城这种地方有人认出他,那就太尴尬了。宋慈向白氏轻俯腰身施以礼仪,那模样怎么看都有大家闺秀的淑倩风范。
跟着宋慈来的萧洛一怔,有些适应不过来,与宋慈相伴的日子里萧洛都认为宋慈是个性温润,笑清浅,喜怒不形于色的翩翩美少年,的确,宋慈那张不泄于物的清傲面孔只在赵誉面前彻底崩溃,除此之外,宋慈似乎既是出于本性又是略带伪装的保持着一副云淡风清的模样。白起也是一怔,但莞尔一笑,心道是宋慈也只是会在小姑面前装“乖乖女”了。
宋慈眼角抽抽,从小到大亲生母亲把他当姑娘看当姑娘养,姑娘家所要学会的一切宋慈也得学会,什么纹绣呀,什么笙乐呀,宋慈没少受母亲那“甜蜜体贴”的折磨。
明日是白月儿大婚的日子,家里还有还多事等着张罗,白起为白氏换了张轿子,宋慈为避嫌也得坐轿子,白起跨上马,领着两张轿子进了京城。
宋慈掀开帘子望着白起纵马潇潇的背影心里直犯郁闷。。。。。。白起注意到宋慈,扭过马头踏着小步行在宋慈的轿子边,挑着眉调笑:“怎么了?我们家的宋‘大小姐’也想骑马?”
宋慈瘪瘪嘴,白起笑道:“宋‘大小姐’秀外慧中,大概这副样子骑着马在城里面绕一圈,会有一大批追随着为你如癫如狂吧!”
宋慈无奈的苦笑一声,忽而想起一事,宋慈小心地看了看白起,迟疑不决,但还是斗胆问:“唉,白起,你认识梅晓辰吗?就是那个当朝左丞相的小儿子。”
白起微怔,若有所思,“呃。。。。。。梅晓辰呀,我认识,不仅认识,我们关系还很好,我和晓辰武功文学都是拜同师同门的。”
“师兄师弟?”
“嗯,师兄师弟。”
“。。。。。。”
白起凝神望着踌躇不定的宋慈,担忧道:“惠父,你和晓辰。。。。。。”
“我和他没事,你放心好了。”
之后两人不约而同一阵沉默。
行到一处石桥边时,有很多人围在那里,骚乱不已,随行的轿子被挡了道路,宋慈和白起不明所以,面面相觑。白起拦下一位路人询问:“那里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