褋秦邵安跨步进去,燕安平就随之起身迎接。
“太子殿下。”
“秦少将军。”
燕安平脸上的笑容比在皇宫内时更盛更热情,“秦将军,快请入座。”
秦邵安依言坐下,桌案右侧是两扇白鸟戏水的高窄丝织屏风。
薄纱织得非常薄,秦邵安能够透过屏风看见下方戏台上正上演的戏,咿呀婉转的戏腔传入耳中时,因为距离拉远,既不像在大堂里那么吵,又能让人听得清楚。
他瞥了一眼戏台,就收回了目光。
这东西他实在欣赏不来。
没别的原因,这戏腔唱的内容他几乎听不明白,欣赏自然无从谈起。
燕安平倒是颇有兴致,单手支脸地望着下方戏台,听得津津有味。
秦邵安快将一壶茶喝完了,对方都只在听戏的间隙,偶尔与他闲聊几句。
“太子殿下今日约我前来,莫非就是想与我一同听曲子?”秦邵安不想再拖延下去。
他可不信燕安平大费周章地约他见面,专程挑了自己经营的戏楼,就是为了与他一同听戏。
燕安平从善如流地收回目光,歉意地笑笑。
“秦少将军见谅,孤实在是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不知如何开口?
秦邵安暗自升起两分警惕,能让燕安平说出这种话,只怕对方要谈的事不简单。
索性他也不再催促,给燕安平充足时间做心理准备。
然而燕安平却忽然转了话题。
“其实秦少将军征战沙场的事迹,孤一直有所听闻。”
燕安平慨叹:“沙场上屡战屡胜的少年将军,天才卓绝,英姿勃发,哪怕未能亲眼见到少将军在沙场的勃勃雄姿,也能想象到那是何其风采。”
秦邵安抬眼,意外地在燕安平眼中看到了艳羡。
面前的人似乎也没有掩饰的打算。
“即使在秦家遭遇大难,少将军依旧能毅然决然斩断过去一切,带着秦家悍然造反,又能果断地跨过重重海浪,远道而来与我燕国合作。”
“这份魄力,孤始终未及。”
燕安平的双目微微恍神,苍白嘴唇动了动,说了一句话,声音压得非常低。
“殿下?”秦邵安握着茶杯,怀疑自己听错了。
不然他怎么会听见燕安平说“若少将军是孤就好了”这种话?
毕竟燕安平的声音真的很低,细若蚊蝇。
燕安平回神,“无事。”
他借着低头喝茶掩盖自己的失态。
秦邵安屈指轻点桌案,有点想走了。
燕安平看起来状态不太对,比在殿内相见时多了分异样感。
如果说在大殿时,燕安平是位虽体弱,但仍旧敏锐且能力不低的太子。
刚刚恍神时的燕安平,看起来就像是赌徒拿着最后的筹码孤注一掷,像将死之人临终前要实现遗愿的偏执顽固。
总之,不太正常。
就在秦邵安边润嗓子,边思索着寻什么理由离开时,燕安平忽而打断了他的思绪。
“秦少将军觉得孤的亲妹如何?就是少将军今日所见的念慈。”
秦邵安骤然抬头,惊诧地看着燕安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