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审讯俘虏这样的体力活,自然就由擅长此道的管世宽负责。
对悠悠来说,严刑逼供这事,可不是天天都能看见的,豆丁强烈要求围观,当然,这个要求被所有能做主的人痛快的拒绝了。
理由再简单不过:刑讯这种血腥暴力的活动,不适合未成年人参与。
管世宽有条不紊的整理着刑讯必备之物,许豆丁亦步亦趋,寸步不离。
“这是什么?”
豆丁的小手拿起一支针剂,尖锐的针尖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一种刺激神经的药物,注射后,人对疼痛的感觉会变得极度敏感,而且在药效消失前,注射过药的人不会由于过度疼痛失去知觉。”
管世宽一边回答,一边尽可能小心的把针管拿回来。
“这又是什么?”
豆丁又拿起一把像个勺子似的器具,器具边缘锐利。
“那是挖眼睛用的。”
不用管世宽伸手要,豆丁自己就把“勺子”远远地丢开了。
神经质的搓了搓手,悠悠有些尴尬,讪讪的笑了。
“那是什么?”
悠悠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双眼放光,小腰一弓就要往前窜。
“那是犯人,而且你别想靠近他们。”
临时审讯室的入口很窄,管世宽一个人就把门挡得严严实实:
“自己找点零食吃,上上网,随便做点什么,我保证,用不了多久的。”
跟门口的看守使了个眼色,管世宽拉着放有一应工具的小车独自进入黑暗的小房间,留悠悠一人急得跳脚却无计可施。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九章
多亏管破家枪法精准、才保得一命的两个俘虏,已经在这间连个窗也没有的小房子里呆了好几天。
此刻,他们看上去形容憔悴,神色惶恐。
这几天,二人并没有受严酷的折磨,只是被贴住了嘴巴、捆绑了双手、不到饭时决不放松。
除此之外他们有的吃有的喝,若不嫌姿势难受,甚至可以凑合着睡一觉。
只是他们又惊又怕,心中忐忑,一直睡不着,眼睛熬得通红通红的,配合着那副心惊胆战的神气,乍一看仿佛兔子成了精。
刚被抓起来的时候,两个人心里想的只有害怕,现在,这两个人是既害怕,又期待:
“不管想干啥,能不能给个痛快的?”
他们这几天见到的人,没一个不是黑着个脸,一副“弄死你们也难解心头之恨”的气势,眼睛里的怒火都快喷出来了,可却又各个一语不发,一个指头也不碰他们。
“不打、不骂、不问、不放”,管家人的态度,让两个人心里越来越没底。
“未知”本身,就是最严酷的刑罚,这两个人生生被自己脑中幻想出来的、可能面临的悲惨命运吓了个够呛。
推着小车进来的管世宽,是屋里的两个人在饭时以外见到的第一个人。
街头枪战的时候,他们本来是见过管世宽的。
然而那只是匆匆一瞥而已。
当时两方人距离的不近,本就看不太真切,今天管世宽又把及腰的长发放了下来,鼻梁上还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所以这两个人没认出来进来的是谁。
那个威风凛凛、英姿飒爽、面色严厉的刑堂判官,此刻变成了彬彬有礼、面色苍白、时不还时咳嗽两声的痨病鬼,任谁见了,也会有点反应不过来。
管世宽毫无戾气的样子,让两个俘虏的神经放松了一些,也让他们从心底里油然而生“能够重获自由,逃过一劫”的希冀。
他们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管世宽从容的拿起注射器,给他们一人打了一针,针尖刺破皮肤的感觉,让两个人先后皱起了眉头,随即又舒展开了。
只要管世宽肯放他们出去,这点皮肉之苦又算得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