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地,司朝的心跳得有些急促,他浅浅吸了口气,与阮雀一同进屋。
两人在一方海青石矮几边上,面对面坐下。
阮雀提壶煮茶,垂着眼道:“后日便是大宴,京里有些头脸的人物,一个不落地都会到场,我若是做了什么,扰了王爷的雅兴,这里先同王爷讨个恩赐。”
煮水的茶壶咕噜噜地响,热气冒出来,空气中顿时漫开一股寒梅清香。
“这是去岁上,红梅泥埋的雪水吗?”司朝忽然问道。
阮雀道:“王爷好眼力。”
司朝一双桃花眼灼灼,满带笑意,探究地望了过来。
他轻轻抬手,一旁戍立的寒甲卫便退了出去,还将青鹿等一应拦了出来。
待门窗阖上,春光从隔扇门的镂掉孔里穿进来,一束束光柱打在地面上,晕来浅浅的光斑。
温淡柔软的光芒,将本就容貌卓绝的两个人,映得越发绮丽。
阮雀已经穿上了春装,一席天青色的抹胸上杉,搭着月牙白的百褶襦裙,绒花银丝勾暗如意纹的外衫不知被青鹿收到了哪里去,此刻没有穿在身上。上衫的方领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修长白皙的脖颈,一对锁骨平直好看,衫带也是匠人手艺,制作精良,眼下系成一个精美的凤尾垂落在前面,显得她越发婀娜,楚楚动人。搭上那张素来淡漠的脸,当得“清绝寰宇世无其二”之说。
司朝抬手,修长好看的手指轻轻掠过她的脸颊,最后来到她耳根的位置。两根手指捏住她的耳垂,揉了揉,道:“我们阮阮,耳朵也红了。”
阮雀先是回眼看了一下自己的,察觉看不到,便看向了他,却见他的耳朵已经红得快要滴出血来。
“我瞧着,王爷的耳朵红些。”
司朝勾唇,“你的红。”
阮雀道:“王爷的红。”
司朝犟嘴:“你的红。”
阮雀:“……王爷说得是。”
毕竟是王爷之尊,眼下朝里无人不忌惮他,自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除了顾廷康,谁又敢忤逆一句。
想起顾廷康,阮雀眸色沉了沉。
要让顾廷康画押摁手印,非得在外头都是客的时候才行,他顾及脸面,自然不会闹起来。纵使当真闹起来了,在场诸位有头脸的人物,有支持顾家的,自然也有想看顾家笑话的,两派分立,届时自然能分说明白。左右她不打算再嫁,名声一说也抛在脑后了,当真污了阮家的名声,也……也只能委屈祖母呵父亲了。
日子是要踏踏实实过的,没有名声,做些生意也是能过日子的。
她正想着,恰巧这时,司朝逗弄心起,柔碾着她的耳垂,隔着海青石矮几,倾身凑上来。
几乎是他一靠近,阮雀便立马沉了脸色。
他素来敏锐,动作倏然一顿,而后缓缓坐直了身子。
他端起茶盏端详,慢条斯理道,“我们阮阮,是有心事,还是不喜欢我?”
阮雀还在想着如何才能与顾廷康鱼死网破,也不知道祖母收到信了没有,就忽然听见司朝来了这么一句。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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