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罔不看她,往外走道,“里面尽是些半老徐娘,胸脯干瘪,肌肤如麻,谁愿付金于此,我得早点回去洗下眼睛,否则今日怕是睡不着了。”
“你这小恶贼。。。”
剩下地,离得远却是听不见了。
没曾想,他刚走上阵,就遇见了许斌一行人,却是许斌等人方才才将车队收拢好,留了几名镖师守着,剩下的则过来吃喝玩乐。
李之罔看他们走的方向就是去农庄的方向,但有苏叡的话在前,他不得不走上去拦住许斌道,“许老哥,苏镖头找你。”
“害,苏叡这天杀的,他还不知道我等要干嘛?眼看要进洞了,还得提裤出洞伺候他姥姥!”
许斌没说话,反而是他身旁的何二哲抱怨不断,李之罔只当没听见,毕竟这是苏叡和他手下的矛盾,不关他的事。
许斌摆手止住何二哲,问道,“王小哥,是说了什么叡老爷才要唤我的?”
“叡叔和陈广聊天,说起了华峰镖局,便叫我来唤许老哥。”李之罔老实答道。
“那还是上次那档子事咯?”何二哲叹口气。
“应该是上次那档子事。走吧,王小哥,我跟你去。”
许斌说着,当先就往陈广的家过去。
李之罔赶忙跟上,在仅剩他二人后,问道,“许老哥,上次是发生何事了?”
“说来也简单,这两家镖局遇到一块儿总是要聊聊的,长此以往便有了点不成文的行规,那就是镖师们要相互比试,试试对方的长短,也给自家镖局长长威风,只不过上次败了。”
许斌说得很简单,李之罔听了直摇头,不免道,“难道上次也是许老哥出战?”
“对头,我在众人里资历最广,修为最高,遇到这种事自然是要我上场。”许斌叹口气,“今日怕是又要输了,我对上那柯太监可没有丝毫胜算。”
当李之罔推开陈广家的木门时,屋内已经多了两人,一个虬髯锦袍汉子和站在汉子身后的麻花辫老者。
虬髯锦袍汉子一见到许斌,便笑哈哈道,“相见即是缘,今日我们再比上一场,结我两家缘分。苏镖头不会不敢吧?”
这是有关脸面的事,即便知道要输,苏叡也不能认怂,硬气回道,“有何不敢?咱们行走在外的,连比试也不敢,不是丢尽了镖局的脸?许斌,过来。”
许斌当即走过去,抱拳领命,李之罔也趁机站到苏叡后面。
以前镖局难做,说不得出了这趟便再也回不来,由此才衍生出比试增进友谊的行为,但随着镖局的日益壮大,镖局间相互的比试已然变了味,只要输了就天然低一头。
李之罔见许斌和那唤作柯太监的麻花辫老头在屋内站到两旁,看来就是要在屋内比试了。再看两家镖头,钱源成竹在胸,不时夹口菜吃,反观一旁的苏叡则双目灰败,满脸紧张,紧攥住手里的杯子不松。
眼看许斌和柯太监各缚手不用,仅凭双脚战在一块儿,李之罔小声问道,“叡叔,这比试怎与寻常地不太一样,不动兵枪的,全靠双腿。”
“这比试呀,有三样,一是翻山腿,二是穿林话,三是识云眼。”苏叡还没答,反而是对面的钱源听到了,接口道,“翻山腿就是脚下功夫要厉害,走得千程路万道水,遇险不惧,遇危不颤,老镖师看什么,就看这身上一双利腿。穿林话就是要知晓行话,能说得各处方言,这同行相见,不看旌旗,不看衣裳,但要行话对上了,那便是一家人,危急时刻自要守望相助。识云眼说得便是一双厉害眼,既能识人奸邪,又能辨人忠厚,知晓哪些人不能惹,哪些人能相交。这镖局做得是门生意,没这三样可谓寸步难行,长此以往也就成了咱们比试的项目。”
李之罔深以为然,拱手道,“后生受教了。”
说回场上,许斌和柯太监仅以双腿比试,许斌年纪稍浅,攻击刚猛,一追上柯太监就双腿交错出击,直踢得柯太监连连后撤,战势竟是一片大好。但无论是李之罔还是苏叡都面目凝重,这柯太监年岁稍大,元力已衰,使了疲敌之策。
果然,许斌虽占据了进攻的主动,但却没能伤到柯太监一分,自己就已大口喘息不歇。
“你这死太监,阴柔劲儿,不敢来试过?”
许斌大喝一声,猛提口气奔向柯太监。
“许斌,住手。“
苏叡突得说道。
许斌也是骤然止步,放开手道,“第一轮是我输了。”
“哈哈,这许斌上次我看就不错,这次还是同样地刚猛。”钱源赞赏道,“不过可惜,终归是用了手。”
李之罔恍然大悟,方才许斌借力时不知觉间松开了双手,但其实也不算可惜,若打到最后,许斌终归不会是柯太监的对手。
话不多说,二人即刻进入下一项,穿林话。
起先李之罔还听得清楚,是柯太监先说,说得是,“踏白水,至涯川,瞥眼看,旌旗风,哪家大门开在此?”
许斌应道,“摆香桌,祭嘲风,下山路,迎贵客,蔽门毗湘湘川局。”
二人说得都是官话,也不难以理解,便是问山门及对答。
但接下来的李之罔就听不明白了,二人开始变换口音,用不同的方言一对一答,都是你问我答,然后我再问你答。见二人口舌争锋,李之罔不禁想是不是会以平局收场。
果然,二人对上一阵,没出现任何磕绊,钱源便打断道这次算二人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