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你身体大好,长皇子也需要你的照顾,你就到观月殿去照顾长皇子吧。”他抬头跟我说话,眼里一片清冷,像是西北那夜的月光一样,冷漠而又遥远。
我无奈地应他:“谢皇上,臣妾遵旨。”
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不是宠这个宠那个吗,怎么现在有心思管到我头上来了。
罢,也只是把你当成皇上而已,你的话就是圣旨,不可违。
没有什么话可说,我不吭声,他不出声,静得连根针都能听得到。
我不想再回想以前怎么样,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混在一起只会让自已对他更加的迷惑,一个人,可以做到爱你的时候到极至,可以放手淡然得像是带着恨。
无妨,我对你,也已经像是燃烧过后的木头,已经淡了。
他似乎有些生气,将茶水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茶泼出了点点,慢慢地将那洁白的布给濡湿。
然后他站来,不悦地淡扫我一眼:“回宫”
我便到施礼送他出去,也不再为他的生气而想什么,抱了栩碰碰他的脸:“小家伙,现在你可好了,明儿个母妃就带你一块儿住。”
那计划,想来得往后再往后了。
夏君棠应该在赶路回西北了吧,只是,唉,想来你还得再等一些时候了。
我想,他不会介意,也不会抱怨我的。
观月殿,还是那么的华美,空房子还是一间又一间,那么大得到处只能看到自已孤单走动的影子。
栏的那边,不再是清泠泠的湖水,而是厚厚的冰,积上了白雪。
京城不像江南那边,天冷也是意思一下,京城就是京城,四季总是那么的分明,春的柔媚可以很软得如水,夏可以热得着水,而冬,一样会冰天雪地银蛇挥舞。
有些让我担心的是,我根本见不到林洛水,而林洛水想必也接近不了我,这让我敏锐的触觉到,路遥可能是知道了,她是不是为我好,不想我冒险。
我又不能跟她直说了,我想冒这个险。
最怕,也就怕皇上是不是知道,才会忽然之间让我回观月殿的。
宫里上下的人手,也少了很多,香膏之事缘由说杀了十多个人,我心里很过意不去,但那事并不是小小的一个我能压得下去的。
缘由说她有焚香烧纸,叫我不必愧疚。
我一手支着头:“缘由你真的做得很好,我不杀伯仁,伯仁却为我而死,怎么能不愧疚呢?”
“娘娘,别想那么多了,这是命,一切都是上天已经注定了。”
那绣金线的纱,已经换成了粉色的,重重地用银勾勾起,长长的流苏直垂到长毛毯上去。
这像是在等着主人归来一样,那么的安静。
栩也还习惯他的房间,只是四下瞄着,想找球球吧。
我却也不知道它去哪里了,应该是不会再回来了。
在这里住了好几天,看着这里一点一点地鲜活起来,诺大的花瓶,已经插上了染上新寒之气的花,我托着脸看外面的银白,只觉得眼里灼痛着。
揉了揉,眨眨看有些黑暗,眼睛万不能再
催残了,若不然还没有老,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我在想,一个人最无助的时候,最需要别人帮助。一个人最寂寞的时候,爱情最能打动人心的,夏君棠几次,都是出现在我无助且寂寞伤痛的时候,我不可能忘得了他。
虽然这样,我会负了皇上,而且还会引来很多的祸。
有时候,人倔起来,死都不会皱一下眉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