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坐稳之后,他才看着张勇,低下头,握着刀,弯下腰,脸朝外向车里挨。进去后,才将车门关上,又将李月那侧的车门锁了。
张勇就是想下手,也找不到机会。他暗恨罪犯狡猾、细心,无奈之下,只好用眼睛的余光扫了扫李月。
李月坐在车上像没了骨头一般,显然她受的惊吓不轻,即使见到张勇,也难以恢复平时的活泼与生气。
张勇深吸一口气,回驾驶座上开车。他心想:看来只好另找机会了。
张勇知道这是一个极狡猾极有经验的罪犯,很难对付,并非像一般歹徒,只需要三招两式就可以将其驯服。
这家伙是块硬骨头,要打倒他必须要有耐性,要用智慧。自己必须得制造良机,让他猝不及防。
他一边开着车,一边从后照镜盯着罪犯跟李月。李月仍然惴惴不安,六神无主,但似乎比在商场里好一些。再看那个瘦猴子罪犯,坐得很不安稳。他眼珠子乱转,显示他心里的变化。他还一会儿看看前面,一会儿看看后面,显然是担心前有拦路虎,后有追兵。
三个人谁也不说话,只听见引擎的运转声,时间在这种单调的声音中流过。
张勇知道李月此时一定盼望自己快点出手,将她救离虎口;也盼着自己能有个精彩表现,痛快地教训罪犯一番,最好把他打得跟猪头一样,为她出气。相信李月在她的生命里,还从未有过这种危险的经历。
张勇见罪犯铁青着脸,东张西望,这就是机会!罪犯看看窗外,说道:“一直走,往城外走。快点快点,趁他们还未追来。”
手里仍握着刀,时不时地看一眼李月。
张勇答应一声,说道:“好好,只要你多给钱,能开多快有多快。”
说着,又加速了。计程车跑起来跟逃命一样快,这让罪犯很满意。趁他稍微松口气的时候,张勇突然来个紧急刹车同时熄火。一转头,只见这种惯性已经使罪犯身体猛地前倾。说时迟那时快,张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双手伸过去,死死按住他的脖子,使他不能抬起头。
张勇叫道:“李月,快点下车,跑远点。”
李月也被这突然的刹车弄得七晕八素,好在没受伤。她思了一声,忙推车门。那车门已经锁了,如何推得开?张勇提醒道:“将窗上的开关拔起来,门就开了。”
那罪犯不甘心受制,用力往上拱,好几次张勇都要按不住了。别看这家伙个小人瘦,力气却大得惊人。他狗急跳墙,伸长胳膊朝张勇划去,他这手里可握着刀呢。张勇又使劲儿一按他的脖子,使他的刀子失去准头,不然这一刀就可能划到张勇的脸。
那罪犯发出野兽般地吼叫:“他妈的,敢玩你大爷,我要杀了你。”
说着,又玩命挣扎,鼻子里还直哼,喘息声也跟牛似的。
张勇眼看着那罪犯就要挣脱,就催促道:“李月,快点,再不快点,我就撑不住了。”
李月答应着,说道:“就好了。”
她解了锁,推开门,就要拔腿狂奔。
冷不防那罪犯伸手抓住了李月的脚,使她不能走。
李月妈呀一声叫,说道:“他拽着我呢,姐夫。”
张勇没法子,不得不抽出一只手来,照他的脑袋就是猛烈一击。罪犯噢地一声,显然这一下挺疼。
与此同时,李月摆脱了控制,出了车门,但同时罪犯也直起腰,张勇按不住他了。
他挥起刀,往张勇就是一刺,张勇早有准备,身子向旁边一倒,闪了过去。再直起身子时,已将车门推开。那罪犯恨透了张勇,骂道:“狗娘养的,你真的跟警察是一伙的。”
又是一刀。
张勇又躲过去,反骂道:“放你的狗屁,我跟警察不是一伙,可你抓了我的小姨子,我就得整你。”
说话的同时已经跳下车,那罪犯反应也相当快,几乎跟张勇同时下了车。
他见已经失去了人质,没什么凭恃,就向前奔跑。他贼眼闪闪,朝行人跑去,渴望故技重施,再抓个人质来威胁警方,张勇当然不能让他得逞,他发力追上去。
那罪犯气坏了,回头朝张勇的肚子就是一刀,嘴里骂道:“真他妈的阴魂不散,我就是死,也得找你当垫背。”
张勇身子一转躲开了,说道:“只怕你没有那个本事。”
罪犯心里焦急,眼看着远方的警车跟摩托车大呼小叫地往这边而来,自己还是逃命要紧。